安十月眼角滑落了一颗泪。
却又被她飞快抿去。
她起身,穿着睡衣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辆车打火启动,指尖的烟雾遮挡了眼角的泪。
这有什么好伤心的呢?
宴霄以为她是那种女人,不过只是因为两人的初见,是在魅色,而她穿着暴露的短洋装,他则是稍微高级一点的嫖客罢了。
虽然那日她不过只是帮了同事一个忙,却未料到第二日面试的时候,宴霄居然记住了。
她的素质过硬,名牌大学毕业,又有在国际企业实习的经验,宴霄没有理由拒绝她。
可眼底的轻蔑和鄙视,却从未消减过。
起初她也试图解释,可直到两人醉酒发生关系,宴霄毫无抱歉的,拿钱把她打发走,她便释然了。
蔡叔说的对,这种男人无长情,何必供奉自己的真心,任他糟践?
安十月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因为着急,晚宴上红色的礼服裙没换,脚上也还是那双黑色高跟鞋。
“十月,你怎么才来?”
母亲双眼空洞,坐在天台之上,她背后,是万丈深渊。
那些护士担忧地看向这边,看她要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安小姐……”
安十月安慰的看了她一眼,走到母亲身边,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妈,我来接你回去,你快下来。”
安母眼珠通红,情绪激动,仿佛遭遇了天崩地裂,全身忍不住的颤抖。
“我不要回病房,你跟她们说,我要回家!”
“好,我们回家。”
她试探着去拉安母的手,可安母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一双眼睛涂满了恐惧,红得吓人。
“十月,妈活不了了。”
安十月搂住她,脚尖抵在地砖上,阻止她往下溜。
“妈,有什么事,您跟我说,我们可以一起扛。”
“你弟弟欠了一百万,妈……妈知道你难,可你弟弟……”
“没关系,妈,我能拿出来,您先下来。”
安十月的眼底已经带了祈求,仿佛是被她的声音抚慰,安母混沌疯狂的思绪有了片刻回笼。
也正是这一秒,她瞅准时机,一鼓作气,把安母拉了下来。
医生眼疾手快,一针镇定剂下去,安母很快便睡着了。
安母被几人送去病房,安十月看着母亲消瘦的脸颊,被蓝白条纹病号服包裹的身躯,几乎能被风刮走,她眼角通红。
“安小姐,今天有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位青年,过来看了你母亲,当时你母亲情绪还好,我们以为只以为是亲戚……”
安十月调出监控,看到那个26年来回家不超过10次的男人,带着弟弟威胁辱骂母亲,心里的疼山呼海啸般,似乎就要将她撕碎。
“我知道了,不怪你们,不过还是要拜托一下,以后再看到这两个人,麻烦帮我直接把他们赶走。”
安十月又给护工每月加了一千提成,她才乐呵呵的答应下来。
回到病房,母亲已经醒了,仍旧惦念着方才的事。
“你赶紧打钱给你弟弟,不然他欠了钱,可是要坐牢的。”
“妈,你放心,我有弟弟的联系方式,我等会就给他转过去。”
安母这才放下心来,脸上有了点轻松的笑意,“好,你赶紧给他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