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山头上露出圆圆明月,皎洁的月光洒在两个人身上,宛如神仙卷侣一般,侧方竹林里叶片被风吹动的沙沙作响,陆泽很是享受这样的日子。
“覆云难掩金樽月,舞风翻戈青劲竹。”
陆泽搂着婉儿的肩膀欣赏着头顶的金樽月,随口说的几句诗令身边女子眼神骤然亮起,陆泽不是范闲那种会那个李杜苏几位大诗人的诗词用来当才子的人,但用来构造一下自己在婉儿心里的形象还是可以的。
陆泽把婉儿抱在怀里,倒是没有半点男女之间的想法。
他只是喜欢这么安安静静的抱着婉儿,享受着这般安静的时光。
只是陆泽知道,这般享受的日子也是需要付出足够多的东西才能得到,闲散的富贵翁在这个世道并不能享受的度过一生,从某种程度上看来,陆泽跟监察院那位轮椅上的老家伙看法很是相似。
人只有拥有着足够的力量才能够保护自己跟身边人过上想过的日子。
“承乾哥哥。”
“我想大宝跟二哥了,我们大婚的时候,他们可以来吗?”
林婉儿眼神里闪过几分缅怀。
这些年她虽然并未跟林家那边过多的联系,尤其是对待那位父亲大人很是陌生,但跟林家那两位兄长的关系也还不错,只是婉儿知晓轻重,皇帝舅舅不喜她跟林家关系过近。
陆泽笑了笑,轻声说道:“当然可以。”
婉儿无比惊喜的望着陆泽侧脸,连忙道:“真的吗?”
陆泽点了点头。
林婉儿嘴角扬起:“我其实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有病好的一天,真希望以后每天都能够开心幸福健康的过每一天。”
陆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望着头顶完全露出来的明月。
他知晓未来的庆国会变得十分不太平,以后的京都只会越来越乱,到时候的婉儿可能就不会如同今日这般憧憬着未来,但陆泽会尽力的为她构造起那片蓝天。
陆泽这段时间变得稍稍忙碌起来。
在庆帝正式发表了对于北齐的宣战之言以后,庆国这个庞大无比的战争机器便如同机器一般开始了一系列的运转,从京中发出的一道道指令都会通过监察院分发到北郡前线。
战争是场肮脏的游戏。
两国之间的交战不单单只有战场上的来往厮杀,情报、粮草、暗杀等一系列的事情都会影响到一场战争的胜利,两国交战比拼的更是各自国家的底蕴。
庆帝对陆泽也存在着考究的意思。
毕竟他真正想要培养出来的储君是能够替南庆征伐天下、统一大陆的君王,而不单单是为了守成而存在的君王,陆泽并没有经历过古时的战争,但好歹脑子里属于现代人的战略战术都存在。
他很快就用行动证明,自己不单单是位喜爱风花雪月的太子。
当年的庆帝跟陈萍萍用兵,喜好奇招;而陆泽展现出来的并未超越这个时代固有的思想,堂堂正正大开大合的招式也得到了庆帝的认可,皇帝老爹还很是喜欢陆泽给出的答桉,甚至还把这份文卷转交给了兵部以及监察院以作参考。
“当年朕刚刚登上帝位,我庆国国力极其贫弱,必须在刀尖上跳舞才能够在诸强环伺中站稳脚跟,陈萍萍的腿就是那时候丢在的前线。”
庆帝对着面前的陆泽微微点头,眼里带着赞许。
“但眼下我庆国已然是这片大陆上最强的国度,以正取胜是正理,但正与偏结合才能够最大程度减少损伤,战争不是比拼谁杀的人更多,而是看两边谁死的人更少。”
很快,前线大胜的捷报便传回京都。
北齐扶持的几个诸侯小国几乎没有什么抵抗之力便缴械投降,庆国国内一片赞美之声,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军方受赏颇多,而监察院那边也受到了不少的赏赐。
陆泽的名字同样出现在了众人谈论话题当中。
礼部尚书郭攸之赞曰:“太子殿下梳理后勤,建言前线有功。”
而二皇子那边的权臣则是持反对意见。
这段时候二皇子一党逐渐察觉到京都里的风气不太对劲,以往人们在谈论太子的时候都是秉性软弱,谁承想现在这位太子殿下竟然连醉仙居去的次数都少了许多。
庆帝眉头微微皱起。
而后司殿太监尖声宣告陈院长入殿,朝堂众人俨然习惯了这位监察院院长每次迟到早退,估摸这次是压根就没打算来上朝,是庆帝派人把这个老家伙给叫了过来。
陈萍萍上殿启奏许久,庆帝询问他关于太子在这次前线大捷里的所作事情。
陈萍萍只是澹澹说了四个字:“太子辛苦。”
陈院长这四个字令二皇子李承泽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二皇子一党的权臣们都只能承认,这次的太子殿下可以凭借着这次前线大捷的功劳在京中再度把东宫名声打出去。
据说,东宫那边停滞许久的诗会也有着要重开的迹象。
退朝后,李承泽跟陆泽在最后离开,俩人并肩而立在太清宫前的长阶之上,陆泽澹澹瞥了一眼这位二哥,后者身位其实还落后于他半个。
陆泽哑然一笑。
这位二哥表面上的功夫做的还真足。
“太子殿下何时学的军略?”
面带笑容的李承泽询问起来。
陆泽眼神望着东方地平线上升起的旭日,照耀的皇宫一片金黄,太清宫屋檐上的金色凋饰被映照的美轮美奂:“我庆国先祖就是从马背上打下的国家,这种东西还用学?”
李承泽笑容不减,但心里却是格外的冷。
这时候的二皇子开始把太子当成了他此生真正大敌,宿命中的大敌!
陆泽神情古怪:“孟获把诸葛亮当大敌,诸葛亮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