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锦绣坊内,此时一片人心惶惶,宛如末日将临般的惊人景象。
不少散修都开始闹哄哄惶恐出逃,离开平日里觉得无比安全,挤破了头都想闯进来的锦绣坊,直往危险的野外逃窜。
因为他们老远就已经看到,那浑身散发惊人灵威的强大修士,已如曜日悬空般,裹挟强烈压迫力迅速临近。
这场景太恐怖了。
只怕锦绣坊都将不保,要沦为这强大修士怒火之下的陪葬品。
他们之前就已经远远看到那边有金丹真人在激烈交手。
那法器对碰打出的光焰,好似道道极光切开天穹,洞开云雾。
铺天盖地的飞头降更是似浊流腾空,令人望而生畏,远远传来的轰鸣声像雷霆憋足了力量,发出山崩地裂般的轰响,震得人耳鼓发颤,心惊胆战。
相较于诸多散修,平日里耀武扬威趾高气昂的林家众修,更是各个都面色惨白,只觉天像是要塌了
因为他们隔着老远就已经观察到,交手的双方中似有自家老祖。
但如今,老祖似败了,而且下场很凄惨,都没能逃走。
反倒是那神秘强者现在气势汹汹冲杀了过来,杀气腾腾。
“撤!撤!不可力敌,立即准备分散撤走!”
一名家族客卿率先清醒过来,立即高呼,不作任何抵抗念头,率先撤离。
顿时道心契反噬,他浑身巨颤,口角溢血,鲜血染红胸前垂落的白发,却仍飞掠不停。
立即便有其他客卿纷纷效仿,大难临头各自飞。
诸多林家修士见状,有人惶恐之下难免随从,亦有人浑身战栗,却不愿离去。
锦绣坊以及林家府邸内,顿时乱作了一锅粥,无数人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了一团。
在这时,陈登鸣已是在一阵刀光裹挟下从天而降,他并未去管旁人,而是直接降临在林家祖宅之内。
神识仅仅一扫,便瞬间锁定了一众仍在争抢家族财物的林家修士,正欲冷喝,突然目光一凝,神识骤然扫向家族内部的地底深处,脑海中霎时浮现出了一幕清晰画面。
但见在林家祖宅地底深处,呈现出一副白骨累累、尸山血海的森然恐怖景象。
大量散修的尸体,横陈浸泡在满是血液的沟渠中,诸多大大小小的绿背水蛛在啃食撕扯着尸体。
在周遭岩壁上,还悬挂着一个個隆起的粘液茧包,其中隐隐还有人类尸体,场景恐怖瘆人。
陈登鸣顿时想起昔日在万里边陲时遭遇的种种景象。
尤记得首次在树林中看到妖蛛以活人养卵的场景。
尤记得黑羽妖禽以平原为猎场,捕猎修士的场景
林家多年来以万里边陲为猎场,以底层修士为鱼肉,竟是直接就在家族深处的地底中,造出了如此罪恶血腥的屠宰场。
这是以人养妖兽,诸多散修,包括昔日的他,都是遭遇过荼毒。
“该杀!”
陈登鸣眼神寒意凝结,大步标前,蓦地召出阴魂幡,召出幡中兄弟祝寻,又一拍腰囊,召出林河头颅。
林河头颅出现的刹那,登时便将不少林家子弟都惊得哀呼出声。
“去!但凡身上沾染浓重怨气,皆杀!”
陈登鸣一指之下,祝寻登时蹿入林河头颅之内,张开大口‘嘎嘎’怪笑,眼瞳睁开,散发惨碧邪光,瞅准附近一个练气八重的林家修士便扑了上去。
凄厉惨叫声登时响起,又很快戛然而止。
霎时间,林家内发生了无比惊悚的一幕。
一个头发稀疏如骷髅般的脑袋四处飞舞,在人群中扑上扑下。
但凡被其邪异目光锁定之人,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各个直撅撅立在原地,或是脊椎骨被打断般瘫软在地,恍如中了邪。
这是以自家老祖的嘴,咬死自家作恶的子弟,以牙还牙!
陈登鸣面如严霜,留下祝寻处理林家之人后,便径自去往林家祖宅地底深处。
有对怨气感应极其敏感的祝寻杀人,不会错杀一个恶人,也不会枉杀一个好人。
筑基中期的厉鬼邪祟之力笼罩下,整个林家祖宅霎时邪气森然,这些实力最强不过是练气期的林家修士,如何逃得出去。
“吼!——”
陈登鸣才冲入林家祖宅的地底入口,一头妖气极其强烈的庞大绿背水蛛便冲了出来,被陈登鸣身上恐怖的灵威吓得八条腿发颤,正欲后撤。
刀光呛地一声!
斗大的蜘蛛头顿便被那大刀齐颈破下,殷红的鲜血顿时其头颈外激射而出,恍若一道赤红匹练,泼洒了一旁一名林家修士一额一脸,那蜘蛛头颅更是碌碌地滚到地面上,狰狞口器尤自蠕动。
“凝!——”
陈登鸣掐诀之间,一道体型庞大的金罡灵尊,登时在浓郁璀璨的金系灵气中凝聚而出。
两丈多高如楼房般的庞大身躯,从他背后升腾而起。
金色大手一抓,直接将庞大妖兽身躯拧起扔开。
而后遵从陈登鸣号令,迈动步伐,在铿锵声中将一块块石砖踩踏得爆碎,一矮身,钻进了祖宅下方的地底血窟内。
阵阵轰鸣伴随妖兽的惨嚎声,立即从下方传开,地面都好似打桩般发出一阵阵的剧烈颤抖之声。
地底世界内,两丈高的金罡灵尊纵横捭阖,一拳一个,轻松捶死一头头绿背水蛛。
纵是有诸多蛛丝喷涌到其身躯之上,也很快便被其蛮力强行挣脱撕裂。
道道锋锐尖锐的蛛腿扎在其身躯上,连个小坑都不曾扎出。
这可是以丹力催动召出的大师级金罡灵尊,寻常筑基修士被堵上都得跪。
陈登鸣面无表情立在林家祖宅门口。
随手掐诀,万金珠延伸变大,化作一道金门,将下方血窟通道入口直接封住,不放过任何一头妖蛛。
做完这些,他背负双手,闲庭信步,在一片慌乱厮杀中的林家游走,很快来到深深祖宅中的一个金碧辉煌的屋宇前。
几名林家修士正缩在这里的角落瑟瑟发抖。
看到陈登鸣走来,吓得全都扑倒在地,头如捣蒜,不住磕头求饶,呼前辈饶命。
陈登鸣平静道,“你们老祖得罪我南山宗,实乃取死有道。
不过我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把东西都放下,你们可以出去了。”
三人全都愣住,旋即立即将匆匆装满的储物袋均是匆忙扔在地上,而后连滚带爬离开祖宅。
陈登鸣说到做到,并未拦阻,但在祖宅之外,自有幡中兄弟祝寻会分辨黑白善恶。
这几人若身上并无多少怨气,便可从容离去,若是罪孽深重,自是难逃一死。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黑,什么是白这些善恶定义,从来都没有一个确切的标准。
人吃妖兽是坏吗,妖兽吃人是坏吗?
人救妖兽又杀人便是善吗,人救人而杀妖兽便是善吗在不同立场,不同角度,从没有一个确切的定义。
陈登鸣自诩不算好人,该杀时就杀,绝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