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定眼一看,有些熟悉,可不正是去年在福威镖局内传授“龟息吐纳术”的老道士了吗。
“我记得这老道士叫……丹……丹阳子。”
“怎么跑到左家庄来了?”
方平下马,走了过去。
“哎,世道污浊至此,竟容不下老道这腐朽之躯。”
被扫出大门的丹阳子,捡起掉落到地面上的佛尘,长叹不已。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道长修道多年,还看不破吗。”
丹阳子看向后方,站着一個十六七岁,眉目普通的少年。
这一段时间都能吃饱肚子的方平,身体逐渐张开,气势上也发生了变化,丹阳子一时间没能认出少年:“小友所言,醍醐灌顶。”
“道长忘了我是谁吗?”方平淡笑,摸了摸身上,似乎就只有几个大钱。
回身来到几个趟子手面前,方平开口借了十几个大钱后,返身回到了丹阳子身前:“这些钱道长收下。”
丹阳子茫茫然,始终没有认出方平。
方平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能武道入品,全都仰赖于丹阳子传授的“龟息吐纳术”,今日巧遇,投桃报李的奉上一些钱财也是应该的,多的方平也拿不出来。
看丹阳子那被扫地出门的处境,方平给他的十几个大钱,足以要他饱餐好几顿了。
“怎么了?”
喝完茶的白云飞从药店里走出。
“碰到了一个熟人。”方平面如平湖的回道。
镖队渐行渐远,杵在原地的丹阳子瞳孔收缩:“福威镖局!”
他依稀记起来了,那个小子是福威镖局里的杂役,向他讨教过养生功。
……
左家庄内城一家小酒馆里。
白云飞自掏腰包,点了一壶热酒,一桌酒菜。
押镖过程内不能吃干粮以外的粮食,也不能喝酒,可现在交了镖,也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
“我先干为敬。”
白云飞洒脱的倒了一杯,灌入喉咙。
三个趟子手不甘落后,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方平礼貌性的抿了口酒后,只顾着吃肉。
几道肉菜顷刻间扫荡一空,白云飞一张口又喊了几盘卤牛肉,蘸着酱汁,味道一绝。
“这一次走镖,额外补贴是二十个大钱,回到镖局之后,你们可以到账房领取。”
白云飞提了句,不着痕迹的扫了眼方平,意味深长道:“过两天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方平:“……”
要是勾栏听曲,纸醉金迷,他就不去了。
毕竟家境贫寒,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