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香姨腿疼,你能抱香姨去厕所方便吗”
骆桥望着身前看着她的柯悦香,就知道她大概不是腿疼,而是身子软,走不动,想黏着她。
曾经的骆桥还怀疑过,柯悦香是不是患有肌肤渴望症,不然怎么两人在家的时候,骆桥走到哪儿柯悦香就黏到哪儿,让初期为了钱才跟了柯悦香的骆桥很不适应,也很厌烦,觉得柯悦香太黏人,让她没有自由。
就连柯悦香的残肢,骆桥刚开始也很不喜欢。她可以照顾骆父,也可以照顾柯悦香,但要和断腿的人做,骆桥都是关着灯闭着眼摸黑的。
直到后来被柯悦香发现,柯悦香偏执地在公寓各处都摆上了假肢,以最强烈的视觉冲击逼迫骆桥快速适应她的残腿。
骆桥偷偷吐了好几回后,最后还在金钱的诱惑下适应。
“小桥”圈住她脖子的主人在喊她。
骆桥回过神,不动声色地上下扫视着柯悦香,视线在柯悦香的胸口停留一瞬,随后默默地关上了舅舅家的大门,语气自然道:“是左上肢不舒服吗要我带您去村卫生所看看吗”
“不用了,人有三急,小桥,你先抱着香姨去方便好吗”柯悦香圈着骆桥的脖子,柔声道。
柯悦香在骆桥停留在她胸口那一秒,快狠准的分辨出她们是同类。
既然如此……
柯悦香突然向前在骆桥脖子吻了一口,骆桥浑身颤了一下,双手不自觉地搂住柯悦香。
骆桥搂紧柯悦香,将其按在自己身上,低头在柯悦香耳边低声道:“香姨,我脖子敏感。”
柯悦香这下彻底确认了,她扭头,唇畔轻柔地掠过骆桥的脸,看着她道:“可是小桥,香姨全身敏感”
骆桥搂住柯悦香的手收紧,她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谈下去了,不然她们可能就要在床上谈了。
骆桥将柯悦香打横抱起,大步带着柯悦香往厕所走去,柯悦香的双臂自觉地搂住骆桥的脖子。
这次给那人举行的葬礼,她很满意,因为她遇见了一个她很满意的女人。
骆桥将柯悦香抱到厕所里放下,先是拿纸巾将马桶边擦净,然后对柯悦香道:“您先上,我在外面,有事喊我。”
柯悦香笑看着骆桥点头:“好。”
骆桥看见柯悦香脸上满意的笑容,默默转身离开了厕所,还顺手将厕所门关上。
坐在厕所外餐厅的餐椅上,骆桥扶额。
说好这一世不要再有联系了,怎么又扯上了
骆桥扭头望着不远处的房门,心里琢磨着直接将柯悦香扔舅舅家跑路怎么样
“唰——”马桶冲水声传来,但紧跟着响起柯悦香的声音,“小桥,厕所没纸巾了,你能帮香姨送些纸巾进来吗”
骆桥腿在前面走,脑子在后面追,等她回过神时,她手上已经拿着茶几上的抽纸盒敲响了厕所门。
“进来。”柯悦香的声音传出。
骆桥在厕所门外无声叹了一口气,手握上门把手,往下一扭,开门走进去,就看见门后站着柯悦香,柯悦香在她进来后才扭开水龙头洗手。
柯悦香边洗手边笑着对她说:“我骗你的,厕所里还有纸巾。”
骆桥知道自己受骗也不生气,她点了点头道:“那我在外面等你。”
骆桥转身就要离开,结果手臂被人抓住,她扭头时就看见柯悦香抓着她的手臂走到她面前,从她手上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打湿后对骆桥道:“你脖子上有我刚刚吻你的口红印,我帮你擦一擦,不然怕是会叫人误会……”
纸巾带着温热的水接触骆桥的脖子,由柯悦香轻柔的擦拭掉她印上去的口红印。骆桥扭头看向一旁的镜子,发现镜子里的柯悦香双腿有些发颤,骆桥很熟悉,这是柯悦香感觉刺激时的反应。
帮自己擦脖子上的口红印,会让她有感觉
骆桥低头望着柯悦香那充盈着水雾的双眸,抿紧了双唇。
柯悦香虽然今年三十三,但一点也看不出像三十多岁的人,整个人保养得非常好,连一条细纹都看不见。
被柯悦香这般看着,骆桥心一颤,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捏住柯悦香的下巴往上抬,情不自禁低头吻了下去。
柯悦香帮骆桥擦脖子的手一顿,顺着往后,搂住了骆桥的脖颈,扬起下巴回应着骆桥的亲吻。
骆桥松开柯悦香的下巴,将她提起抱到洗漱台上,亲着。
“表姐!你还在里面吗姑姑说让你赶快去吃饭,马上就要开席了!”突然,屋外传来柯梓琪的叫喊声。
激情相拥的两人停下,收回彼此的舌头,但唇还没收回,她们四唇相贴地望着对方,最后是骆桥主动收回的嘴。
柯悦香在骆桥的嘴离开后,舔了舔唇,坐在洗漱台上,抓着骆桥的黑衬衣领口,伸出手指轻轻地按压着骆桥的薄唇,柔声问道:“吻技很好,跟谁学的”
骆桥将柯悦香的手指拿下,双手按着柯悦香的细腰,将其抱下洗漱台,正经道:“这是我的初吻。”
骆桥知道柯悦香喜欢听这个,这个有着变态占有欲的人,只希望骆桥全是她的第一次,不想有除她以外的人沾染骆桥半分。
柯悦香掩下嘴角的高兴,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卡,缓缓塞骆桥裤兜里,柔媚道:“我很高兴,这张卡你尽管拿去用,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人生第一次遇见这么合她心意的人,她想牢牢地套在身边,永远不放开。
骆桥神情一顿,伸手从自己裤兜将那张卡拿出,语气不明道:“你想包养我让我当你的情人”
柯悦香一愣,摇头道:“不是,我是很喜欢你,这个只是给你拿去用,我不缺钱,我有钱。”
骆桥沉默一瞬,将卡塞回柯悦香兜里:“不用,亲吻只是表达喜欢而已,谁也不吃亏,不必送卡。”
若是前世的骆桥,一定会立马收下卡,然后再多送几个热吻给柯悦香,但现在的骆桥不想走那条老路,她承认她对柯悦香还有情,但这个会误以为她出轨就带着她同归于尽的情人,骆桥不敢要,万一这一世又让柯悦香误以为她出轨,又带着她一起死怎么办
柯悦香骨子里的偏执与偏激,骆桥不认为是自己重生就能改变的。
但骆桥的不收卡却被柯悦香误会了,误会她不慕金钱,看她的眼神更是迷恋。
两人在柯梓琪来叫喊后结束这次意料之外的激吻,两人将嘴洗净,在柯悦香又补好口红后,骆桥就带柯悦香离开舅舅家。
在要出门时,柯悦香突然抓住骆桥的手,骆桥在转身时后退一步:“要开席了。”
显然是要拒绝继续亲吻。
柯悦香望着骆桥,扬起浅笑,也不走近骆桥,纤细的手指夹着一张名片,递给骆桥:“我在临市工作,你正考上了临大,以后有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柯悦香抬眸轻笑,漆黑的眸子静静地望着骆桥,红唇轻启:“无论是金钱方面,还是身体方面,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柯悦香的话让骆桥突感一团热火直冲她的天灵盖。
要死了,这女人真是一开始就不放过她,千方百计地勾引她。
望着柯悦香蛊惑诱人的脸蛋,骆桥的眼神有一丝迷离,她曾经确实是为了钱跟柯悦香开始,但后面也是真的对柯悦香动过情。
骆桥的手不自觉地伸了出去,想要接过那张名片。
只要拿了名片,跟了柯悦香,从今往后,她就不用再为钱担忧了,又能重新柯悦香在一起……
“啪啪啪,”门外突然响起响亮的拍门声,“表姐!你们出来了吗姑姑急死了,让我再来喊你们。表姐你先开门,让我也进去呗。”
“出来了,你先下去,我们马上就下去了。”骆桥望着柯悦香的脸,张嘴回道。
“好,那你记得快点,下次来喊你的可能就是姑姑了,姑姑什么脾气你知道的。”柯梓琪在门外喊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骆桥道。
等门外不再传来声音,屋内响起了骆桥的声音:“香姨,我想我还是不麻烦您了。”
柯悦香挑眉,她相信骆桥是个聪明人,她递名片什么意思,骆桥也懂,懂了还这么回她……看来是想把今天当露水姻缘。
柯悦香第一次遇见这般让她心动的人,虽然年龄小了些,还是她朋友的女儿,但也成年了,有什么不可以的
柯悦香手没放下,笑容也没下去,她笑看着骆桥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我在临市那么多年,也比较熟,你来读大学,作为长辈,我理应照顾照顾你。”
这个“照顾”,怕是在床上照顾了。
骆桥沉默一瞬:“不了香姨,我不需要人照顾。”
骆桥转身:“快开席了,我们还是先下去吧,别让其他人久等了。”
骆桥说罢,也不看柯悦香是什么反应,大步开门走出舅舅家,在门外等柯悦香。
名片上的电话,骆桥早已倒背如流,即使那么多世过去了,第一世的人和事她永远记得最清楚。
名片不能接,一旦接了,怕是会走上以后的老路,那窒息淹死的感觉,很难受。
在骆桥不能确保自己以后的伴侣一定是柯悦香时,骆桥不能接那张名片,因为名片上的那个人,是个偏执至极的人,是个危险的人,是个要命的人。
她最初想离的柯悦香远远的,怎么一见到她就失控靠近,还发展到了这一步
骆桥太阳穴直抽,如果能回到刚重生的时候,她宁愿装病都不要来参加这什么柯灵爷爷的葬礼,那样她就与柯悦香没接触,以后也就能在这个没有系统控制的世界,脱离柯悦香,过属于她自己的自由日子。
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柯悦香从舅舅家走出,脸上带着淡笑,丝毫看不出在屋内做过的一切。她站在光下,笑看着骆桥:“我尊重你的选择。”
柯悦香说罢,浅笑着往来路走,面上倒是不显不乐,至于心里怎么想,骆桥也不想去猜测了。
及时止损,就这样也不错。走在柯悦香身后的骆桥,抿了抿唇想到。
为了防止再发生搂抱一事,骆桥没跟柯悦香走来时的那条要走窄石梯的小路,而是绕远走大道,这样柯悦香走起来也方便些,她们也不用发生肢体接触了。
柯悦香和骆桥一前一后走进祠堂,一走进去柯悦香就被村书记村领导团团围住,骆桥看了柯悦香的背影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走回小孩桌坐在柯梓琪到身旁,开始吃饭。
饭桌上的菜也已经摆了一大桌,柯梓琪正左手握着一只鸡腿,奋力啃着,看骆桥来了,还从自己碗里抓了一只抢来的鸡腿放骆桥碗里。
“姐啊,你再不下来,我都要用蛮力破门去厕所捞你了,但我寻思我家安装的那是马桶啊,又不是茅坑,你怎么都掉不进去吧……”
骆桥白了柯梓琪一眼,一掌打到她脑壳上:“吃饭就吃饭,说什么捞不捞的,说出来的话那么有味道,想恶心谁”
“骆桥,你就只知道欺负我!”柯梓琪被打了,怒气冲冲道。
骆桥瞪她:“你弟来了我也照打,对了,你弟跑哪儿去了”
柯梓琪揉着脑袋瘪嘴道:“前几天嚷嚷着去了东北朋友家,说人家包吃包喝日子过得好,现在舍不得走。”
骆桥皱眉:“你弟才十六吧,你们也放心”
柯梓琪耸肩:“那浑小子自己偷偷跑的,留下一封信说世界那么大,他要去外面看看。我爸说了,等他回来,腿都要给他打断。”
骆桥嫌弃地夹起碗里的鸡腿扔回柯梓琪碗里:“那你们要提前去买假肢了。”
柯梓琪“啧”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姐啊,这真话假话你听不出吗我爸妈宝贝死那个儿子了,怎么可能会真打断,顶多屁股开花,不碍事……”
她们乡下就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最喜欢的就是饭桌上聊天,被柯梓琪一带,骆桥的话也多不少。
吃饭途中,骆桥也有扭头扫视全场,但只看见骆母指着她让她多吃点,连柯悦香的影子都没见着。
骆桥默默收回视线,夹菜放碗里低头吃着。
这样及时止损,对谁都好,柯悦香的枕边人,不该是她。
能活着,谁也不会想死。于是骆桥打算,避开柯悦香,为自己拉长寿命。
骆桥快吃完饭时,接到了她们家邻居的电话,说骆父不小心摔倒了,让她们赶紧回家看看。
骆桥挂了电话后连忙放下碗去寻骆母。
骆父不比柯悦香,骆父是双腿截肢,也不爱带假肢,一般都是坐轮椅,除了要出席重要场合才会带上假肢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些。考虑到骆父的身体,于是在镇上开了一间小卖部,生意一般,但也还算过得下去,骆母在帮工厂做饭,除了三餐外,其他时间也能回家照看小卖部。
骆桥是在祠堂小门找到骆母的,骆母正在跟柯悦香聊天,不知说了什么,骆母哈哈大笑,不停地说“那就谢谢了”,柯悦香轻笑地回着“不用”。
骆桥嘴角微微扬起,她就说柯悦香不像是这么快放弃她的人,毕竟柯悦香看上的东西,一定会千方百计拿到手。
骆桥笑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笑,顿时想去撞墙。
自己是不是受虐狂,这女人相当于是杀自己的凶手,她居然还很高兴凶手看上了她。
骆桥不停地骂着自己犯贱,但脑海里却有一个声音压倒性地响起,“如果不是你去相亲,背叛柯悦香,她也不会那么偏执地带着你去死,她是爱你的,爱死你的……”
骆桥脑海里的声音不断地放大,跟洗脑似的。
骆桥:放屁!洗脑包听不得!
骆桥压下上扬的嘴角,止住脚步,只是朝小门喊道:“妈!大海叔说爸从轮椅上摔了下来,让我们赶紧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