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来顺,记住咯,你这个媳妇儿是家珍爹帮你娶的。”徐父说道。
来顺点了点头,站在原地傻笑。
“来,和我一起把箩筐抬到地窖里去,把新衣裳做好,过两天咱就把你女人接回来。”
两人一人带着一个箩筐,放到灶房的地窖里。
地窖不大,也就五六个平方大小,里面放着徐家最重要的粮食,粮食旁边还放着几个坛子,里面是徐母腌制的酸菜腌菜泡萝卜什么的。
晚上的吃食是徐福贵弄的,蒸了一大锅白米饭,把中午打包回来的菜给热了热,直接就可以吃。
“别一下吃完了,留一些以后再吃。”徐父闻着铁锅里传来的油香和肉香,咽了一口口水说道。
当了大半辈子的地主,第一次觉得鸡鸭鱼肉这么好吃。
“什么以后再吃,都留起来,等过几天翠萍上门了再吃,正愁摆席不知道吃啥。”
“娘,这么热的天,过几天怕是都馊了,最少明天就得吃完。”
徐母心疼道:“不节不年,吃这么好,要遭雷劈的。”
徐福贵哭笑不得,“老天爷才不会管我们家的破事。”
最后,他热了王氏烤鸭,宫保鸡丁,还有清蒸鱼肉,其余的菜留着明天再吃。
端上桌后,徐母将门窗关紧,防止味道传出去。
夕阳西下,天边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夕阳照在河面上,河水就浮光跃金,似乎一颗颗神奇的小星星在闪闪发光。
天边那一块块火烧云,层次分明,颜色由西向东逐渐变淡。
有人从徐家的院子外面路过,忽然停下脚步,使劲吸了吸鼻子,咽了口口水,“好香的肉味。”
他看着徐家紧闭的门窗,犹豫一下,还是转身离开。
这世道的百姓一年到头普遍吃不上几次肉,所以鼻子对肉味和油香十分敏感,谁家吃肉,根本瞒不过别人。
徐母关紧了门窗,光线随之也暗淡下来,长根拿出一个小碗,往里面倒上半碗桐油,将灯草放进去,点燃以后,黄豆大小的火光在油碗上微微晃荡。
“长根,再放一根灯草进去,看不见桌上的菜了。”徐父说道。
长根应了一声,又放了一根灯草进去点燃,火光一下明亮许多,至少能够照亮一张饭桌。
徐父拄着拐杖走进屋里,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壶散酒。
来顺嘿嘿笑了笑,起身去拿了四个酒杯。
“吃这么好的肉,的确该配点儿酒,他爹,长根,你们可不许多喝,福贵和来顺年轻,可以多喝两杯。”徐母笑嘻嘻说道。
将酒杯倒满,碰了一下杯,徐福贵小小的抿了一口,直到白酒的酒味充斥整个口腔,他才咽了下去。
再夹上一块鸡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迟迟不愿下咽。
吃饱喝足,徐福贵拍了拍肚子,感觉里面全是油水,总算有了饱腹感。
“娘,你歇着,等会儿我来洗。”见徐母要去收拾碗筷,徐福贵连忙说道。
“没事儿,你累一天了,娘虽然腿脚不利索,但几个碗还是洗的干净。”
“我累啥,今天啥活没干。”
徐福贵起身,从她手里拿过碗筷,放到灶台上,熟练的洗了起来。
来顺撸起袖子想过来帮忙,被他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