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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兆华和他姐夫以及另外一个司机来得很早,三辆车子接连从吕律打开的栅栏大门里开了进来,在地窨子前面的草地上停放着。
地窨子门前专门设置了一个台子,和车屁股齐平,方便牵着马匹上下和搬运东西。
吕律和陈秀玉起得更早,大半夜的时候,就已经起来准备饭菜了。
在孟兆华三人到来的时候,菜都已经做好大半。
小鸡炖蘑菇少不了,还特意从大雁养殖场弄了一只大雁回来,按照铁锅炖大鹅的法子炖了大雁,然后又弄了酸菜鱼和狍子肉片汤以及几样蔬菜,很是丰盛。
没多长时间,张韶峰、梁康波以及雷蒙等人,相约而至,都用鄂伦春马架着爬犁,带上了入山所需要的东西。
赵团青挑选来的鄂伦春马性子确实都很好,驾驭起来很轻松,无论是乘骑还是架爬犁,都非常好使。
在等着菜熟之前,几人先将爬犁和各种东西都装在车上,马匹也都牵上车拴好。
准备妥当后,饭菜也早已经做熟。
吕律招呼一帮子人进屋吃饭。
“这一顿饭可得使劲吃饱,然后就只能一直等到晚上抵达五大连池镇,才能再吃上热乎饭了,路上不能耽搁,不然怕赶不到。”
“嗯呐!”
几人纷纷点头。
都知道要急着赶路,一个个也不多说废话,上了大炕盘腿一坐,各自取了碗筷闷头就吃。
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炕桌上吃得堆满了各种骨头渣子,眼看大伙都吃得差不多了,吕律去了厨房,又温了些熊油出来。
这玩意儿喝下去以后,在抗寒方面确实挺顶用,吕律又取了碗,每人都倒上大半碗:“天气冷,都多喝点,我就以油代酒,预祝咱们这趟出猎,大有收获!”
他说完,端起那大半碗熊油,憋了一口气,一口喝完。
张韶峰等人不是第一次喝熊油,虽然喝的时候感觉不是很良好,但这玩意儿的好处,都深有体会。孟兆华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吕律他们这样喝油,见吕律也给他们倒了些,也各自都端了起来,略一示意,都憋着气一口喝完。
碗一放下,也意味着一顿饭结束了,各自下炕,穿上靰鞡鞋,打了绑腿,背上半自动,朝外面车上走去。
吕律临出门之前,去卧室里看了还在熟睡的孩子,轻轻在他脸蛋上亲了一下,这才回头看着跟在旁边亦步亦趋的陈秀玉:“媳妇儿,这趟我们计划一个月的时间,家里边的事儿就交代给你了,记得,碰到情况,该用枪的时候,就用!”
“嗯呐!”陈秀玉默默地点了点头。
吕律将她搂怀里抱了抱,又在她额头亲了下:“走了!”
他回到客厅里,陈秀玉也跟着出来,默不作声地帮着吕律绑好子弹袋,给吕律带上貉皮帽子,然后跟着出来,看着吕律领着元宝它们,肩头架上白玉,上了车厢。
“走!”吕律大喊一声。
孟兆华的姐夫领头启动车子前行,陈秀玉一直跟在车子后边,小跑着送到岔路口,这才喊出了一句:“律哥,小心啊!”
“知道了,回吧!我会完好无损地回来!”吕律高声应了一句,就这么掀开篷布,看着孤零零站在岔路口看着的陈秀玉,直到拐弯再也看不到,这才放下车子篷布。
每次外出狩猎,都弄得像是一场生死离别,吕律看着陈秀玉,心里总有些发酸。
陈秀玉又何尝不是,之前还是在小兴安岭,这些地方好歹山里人比较多,可到了大兴安岭,去那些可能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一个人的地方,她不免担心,就生怕吕律在山上出了啥意外。
现在,所能做的,大概就是照顾好孩子,看护好家里的一切,然后心里默默地祈求上苍保护吕律的安了。
梁康波、雷蒙和陈秀清被安排坐驾驶室里。
吕律和张韶峰、赵永柯三人则坐在最后那辆车子的车厢,两人是选择来陪着吕律的。
赵永柯总习惯跟吕律呆在一起,哪怕一句话不说。
张韶峰则主要是想跟两人多了解些东西。
“峰哥,证明都弄好了吧?”
“都弄好了,我昨天先去找了王大爷,然后专门到区政府、派出所和武装部都打了证明,有证明在,一路畅通,枪支也不用藏着,随身带着就行。”
“那就好!”
吕律满意地点点头,他拖过装着褥子的蛇皮袋,用被子垫坐,取出狍皮褥子盖着自己:“今天起得太早了,我先睡两小时再唠!”
张韶峰和赵永柯都笑着点点头。
一帮子,都没少在吕律家里吃饭,尤其是出猎的时候,弄得吕律家里都成了几人的大本营。
在吃喝用度方面,吕律花费的精力可不少,都心知肚明。
就像今天,吕律大半夜起来做饭的时候,他们还在呼呼睡大觉呢。
元宝它们见吕律躺下,呜呜哼了两声,也都在吕律旁边趴了下来,而白玉则是由赵永柯架着,至于大葱,有张韶峰帮忙提防着,防止车子颠簸走动不小心碰到吕律。
还好,大荒的路比较平整好走,尤其是到了区上通往嘉荫的大路上时,车子就变得比较平稳了,吕律也很快睡着。
用车子的好处就是,只要油和水足够,就能一直持续不停地跑,不像马匹,需要休息缓劲。
途中,除了加油加水,汽车就没停过。也在路上遇到几次盘查,不过,张韶峰亮出证明,果然都没人多说什么,一路顺畅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