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他伤的太重了，身体太虚弱，又碎了一只眼看不清，于是最后漏了一枪没打中。</p>
紧急加速闪躲，只被打碎了耳朵的军校生怒吼着扑上来，一脚踩断李蟠的肋骨，抡起锤子猛砸他的头。</p>
“啊！”</p>
蔚披散着头发，发了疯一般从背后跳上来，勒着脖子，用螺丝起子从军校生的眼眶里凿进去。</p>
“苦索啊！”</p>
然而仗着军校的强化义体，那家伙反手一肘就破了锁颈，正中蔚的面门，砸得她双眼发直，鼻血直喷，随后一手拽着蔚的腿，把她从身后扯下来，整个人抡起来，嘭得一声砸在机台上，摔得蔚嚎叫着吐血。</p>
“嗷哦哦哦！”</p>
李蟠抱着对方的双腿把他扯倒，用左手的骨刺照着两腿间插进去。</p>
军校生痛得怪叫，抡拳痛殴李蟠的脸，砸得他五官都血肉模糊。</p>
“啊啊啊！”</p>
但蔚又吐着血扑上来，双手拽住军校生眼眶上的螺丝起子把他拽倒，双腿盘上来锁腰。</p>
而李蟠也锁着他的腿，一个劲把断臂往他下身痛。</p>
“嗷嗷嗷啊啊啊不要不要不要咯咯咯……”</p>
军校生疯狂得挣扎了一阵，最后还是被上插下捅，全身大出血，硬生生给弄死了。</p>
“扫把头！扫把头！别睡着！别睡着！我带你去找医生！睁开眼！不许睡！”</p>
蔚扑上来，带着哭腔，拼了命得扛着不成人形的少年往外走。</p>
老头就躺在门口，静静看着血泊中相拥，艰难蹒跚的二人从身边走过，</p>
“其实你救不了她，她是特殊试验体，有致命缺陷，对所有的进化都有抗性，所以注定只能作为凡人命终，分离是早晚的事。</p>
但我知道，你还是会去试是吧，因为哪怕只是一时的重逢，你也不想失去。</p>
而骡就不一样了，他根本不在乎这点事儿。</p>
是的，我都可以无数次轮回到这个奇点来帮你，骡当然也可以，但他一次也不会这么做。</p>
你不是也玩过那盒子么，体验一下其他的可能性很有意思是吧。</p>
但骡连那种可能性都没兴趣。</p>
骡只会往前走，踏过脚下的芸芸众生，一步也不会回头。</p>
大概，这就是冷血无情的王，和我们这些心怀怜悯的凡人之间的区别吧……”</p>
李蟠抱着蔚，死死盯着老头。</p>
老头笑了笑，</p>
“扫把头，你是个好人，你已经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了，现在是我们需要你帮忙。</p>
把那艘船给盘古，给我们争取一点时间。”</p>
然后转眼之间，李蟠面前，就是一具已经死去多时，瞳孔早扩散开的尸体了。</p>
李蟠沉默着，被蔚扛在背上，搂着她的腰，俩人骑着摩托在垃圾场飞驰，向着远方夜之都的灯火急奔。</p>
李蟠枕在蔚的肩上，看着自己的血染满蔚的新裙子，染红摩托坐垫，在“别睡着！别睡着！”的嘶吼声中沉默了好久。</p>
有一瞬间，李蟠真的想，啊，就这样算了，就这样搂着蔚，和她在一起，再也不回去了。什么交易啊承诺啊人类啊宿命啊终结啊战争啊，关他屁事玛德啊！</p>
但是……</p>
他是真的，不想成为那个骡啊……</p>
躲在这，真的，谁也保护不了了……</p>
所以直到最后，扫把头还是咬咬牙，狠狠心，松开了前女友，闭上了眼。</p>
睁开眼，李蟠回到公司仓库。</p>
Fenrir还被吊在房梁上，伤口已经完全复原，但李蟠已经没有心情管他了。</p>
看着自己的双手，虽然心情沉重，但李蟠忽然赶到精神前所未有的振奋，眼前的一切都无比清晰。</p>
好像身上卸下了长久以来的重担，轻松无比，身轻如燕，周身三百六十个毛孔，仿佛终于开始呼吸一般，舒畅无比，全身经脉肺腑之间，好似有力量涌上来，源源不绝。</p>
李蟠皱起眉，眨了眨眼，来到神庭办公室。</p>
办公室空了。</p>
七道门消失得无踪。</p>
李清云，李伐鬼，李血红，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的幻想一般。</p>
只有法老的面具，还端端正正放在办公桌上。</p>
然后李蟠摸了摸自己的脸。</p>
不再是空无一物的面团了，有鼻子有眼的，是人的脸，居然还有头发……</p>
哦，想起来了，是扫把头……干，好像还是李凡的脸帅一点么……</p>
李蟠沉默了一会儿，再次睁眼，离开公司，一阵超人跳，眨眼之间便来到了当年打工的垃圾处理厂。</p>
一脚踹开尘封已久的大门，看着搅拌机上褪色的血迹，地上人型的污渍，记忆和幻觉仿佛在一瞬间重合。</p>
李蟠沉默着，绕场走了一圈，站在那早已经损坏的搅拌机前，再度伸出手，往搅拌机里掏了掏。</p>
果然不是幻觉，确实摸到了个东西。</p>
随手撕掉搅拌机，李蟠把那东西取了出来。</p>
是一个金属球，瞧着和爆炸球挺像的，染满了褐红色的血迹。</p>
恩，是他的血，看这脏污，是那个晚上就提前放在里头了，要不然当时他就给绞成肉泥了。</p>
所以，应该就是这玩意了吧？</p>
虽然现在全身插件清零了，但认证办法其实也很简单……</p>
李蟠走到星空下，把手里的球举起来给星星看。</p>
“喂盘古！是不是这玩意？”</p>
嗡！</p>
一瞬间强光照在李蟠脸上，天上的星星都聚拢来，仿佛夜幕后的巨人睁开了眼。</p>
下个瞬间，一大群黄昏出现在李蟠的面前，密密麻麻的围成一圈，齐声道，</p>
“李蟠上士，请将超维虫洞发生器交给仲裁者。”</p>
“哦，喏。”</p>
李蟠耸耸肩，随手把球抛过去，七八个黄昏扑过去接，差点撞成一团。</p>
“话说，这次奖励我点啥？又是三等功勋章啊？”</p>
“感谢您为诸天安全委员会作出的卓越贡献。匹配您功勋的奖励会在委员会审批后下达。”</p>
黄昏们生怕他反悔似的，化成一道道星光，立刻消失在夜空里。</p>
李蟠耸耸肩，看起来这事儿就这么了了，那回去编小作文吧，还能挣个钥匙呢。</p>
“叮铃铃”</p>
“叮铃铃”</p>
“叮铃铃”</p>
结果一进门，座机便在那尖鸣个不停。</p>
玛德又出什么事了……</p>
“叮铃铃”</p>
“歪？”</p>
“总经理！大事不好了！”</p>
011003惊叫着，</p>
“重置！快重置！怪物降临了！门要失守了！”</p>
还不等李蟠回话，座机那边突然挂断了。</p>
然后‘叮’一声，好像是电梯门开了。</p>
“003？是你吗？”</p>
李蟠提着座机从办公室出来，抬头一望，只见一个背负剑匣的剑客从门口进来，朝着李蟠就是一稽首，</p>
“九天玄女如意真君大天尊，南海剑宫许天同，请赐教。”</p>
李蟠，“……？？”</p>
然后对面的剑客把眼一瞪，从双目中放出两道剑光，通天彻地！刷一下迎面劈来，横扫办公室，切开落地窗，一击将刚刚修好的公司大楼打成两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