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这就去叫。”
喜儿面色沉稳,躬身将外面候着的戏子叫进门。
那戏子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不敢抬头,一直把头埋进胸里,大气也不敢出。
“抬起头来,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唐筠凝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喜怒。
底下那戏子犹豫了一下,这才抬头。
唐筠凝不由得一愣,却见那戏子长眉入鬓,眼若秋水,眉宇间自有一种妖娆入骨的气息。
她起身,朝着他走过来,步履走过的地方,便掀起来一股小香风。
但见那人脸色微妙地变化了,似乎是诧异,似乎是惊疑,又似乎是警惕。
唐筠凝终于停在他跟前,露出一个了然而又邪恶的笑,伸手勾住他的下巴,“好美的一张脸,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这天底下至美的物什,都是雌雄莫辨的。”
那人脸一红,受不住唐筠凝灼热的视线,想要低下头,可下巴却被唐筠凝勾着,他只能移开视线,声若蚊鸣,“多谢王妃夸奖。”
“我并非夸赞,”她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重新折回梳妆台,从奁子里取出来一颗夜明珠,又回来替他别在青丝上,“这珠子配你,果真好看。”
那戏子的脸愈发红了,犹如喝醉了一般,也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谢语。
“王妃,”喜儿忍不住提醒,“您逾矩了。”
“去他的规矩,整日里都是规矩,”唐筠凝一甩袖子,宽大去蝶翼一般得袖子在戏子的脸上飞过去,“规矩是人造出来的,人自然也可以不遵守。”
她俯身,在戏子已经嫣红的脸上轻轻地吐着气,“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贱名,是玉白。”玉白的身子发抖,声音却如珠落玉盘一般清脆,不愧是唱戏的,有一副好嗓子。
唐筠凝沉吟了一句,“玉白……”
这两个字在她心里盘旋了一阵,她不知怎的,突然恍惚起来。
“王妃,时辰快到了,我们赶紧换衣裳吧。”
喜儿在一旁提醒。
唐筠凝这才回过神来,笑吟吟地拉着兰七的手,“好玉白,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能不能教一个姑娘同你一起上台。”
众人皆知,玉白登台,都是自己独个儿唱戏,还从来不会带人一起。
玉白也被她说的有些发懵。
“她自幼爱唱戏,可惜家里不允,今日便借着这个机会,略教她一些身段,连那手指如何摆,有一两句唱词便更是好了。”
“王妃,小人是男扮女装,唱的是花旦……”
玉白低垂着头,因着头顶上的气场太过强烈,他不敢抬头细看。
“这正合我意,我正想要看看女扮男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