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样貌丑陋、满手血腥的恶人,会是皇族贵胄,更曾身为大理国储君。
“老夫几人吃饭,从来不给银钱。”
段延庆淡定的抬起酒杯,残余的酒酿就这样顺着他的喉咙一饮而下。
辛辣的酒液好像刀子一样,收割着他的口腔。
但他浑然不在意。
酒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忘记很多烦恼痛苦,但他背负的太多,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反而是一种折磨。
他常喝酒,只是许多年未曾喝醉过了。
只有保持清醒的头脑,他才能时刻铭刻亡国之仇。
店小二两眼一瞪,不敢置信的张开了嘴,吃霸王餐的见过,但是能吃的这么嚣张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几位,小店本小利薄,几位这样做,不好吧......”
店小二那张脸都要僵了,他也是没带镜子,不然就能看见自己此刻的脸色是有多难看。
他倒是想威胁一番,却见一边的岳老三不耐烦地举起自己的鳄嘴剪,往桌上一拍,实木的长桌都拍出一道长长的裂痕。
“说不给就不给,再废话,俺就把你的脑袋给摘了,看你还吵啥。”
岳老三凶光毕露,他是个纯粹的恶人,而且就喜欢摘人家脑袋。
段延庆作恶,是因为灭国之恨,使他从金尊玉贵的大理延庆太子,沦为一个双腿残废、样貌丑陋的乞丐。
叶二娘作恶,是因为亲生儿子还没满月便被人暗中盗走,她思念成狂,愈发偏执,反入魔道。
相较于这两人,岳老三可谓简单纯粹的多,他杀人没有理由,开心时杀人取乐,不开心时杀人泄愤。
表面憨傻只是他的伪装,手上的累累血案,可是半点不打折扣。
店小二被吓得直发抖,在云莱楼做事,他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
来来往往的江湖客,他见得多了,自然有几分见识。
也正因如此,他才清楚地知道,面前这胖子,是真的对他起了杀心。
店小二头皮发麻。
这不是神经病吗,他就催个账,这人就要他的命。
店小二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生怕晚了半刻,房里的三人就暴起发难取了他的性命。
为了给店里收一份饭钱,还得把命给搭上,这种傻事他才不干呢。
大不了就是丢了差事嘛,虽然云莱楼油水丰厚,福利也好,但是再好也比不上小命重要啊。
他年纪轻轻,还不想这么快躺进棺材里。
“掌柜的,掌柜的......”
拼了命的狂奔,店小二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一路飞奔到老掌柜面前,气喘的连话都说不完整。
“慌慌张张的,大白天见鬼啦”
老掌柜瞪了他一眼,胡子都气的翘起来。
“店里还有这么多客人呢,你就不能稳重点扣你十天月钱。”
老掌柜大笔一挥,就从店小二的工钱上薅下一笔。
要是平日里,店小二早就变脸求饶了,但是现在,他却置若罔闻,脸上的惊惧没有消退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