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是那样随便的人吗？”

贺峥呼吸一窒，逐渐慌张不安，有点不敢再直视那双眼睛。

江弄莲这是……

被自己吼哭了吗？

少年张了张嘴，突然有点自责。

可他从小跟江弄莲作对作惯了，怎么可能这样轻易承认在乎江弄莲，很快就压下情愫，咽了咽口水找回声音。

“怎……”

贺峥清了下嗓子，用嫌弃的语气反驳：

“怎么不是？你今天早上不是喷了香水爬了我的床？爬完我的床又去坐人家的车，你说你这是随便还是寂寞难耐？”

少年用词恶劣。

俊朗的脸上满是不再掩饰的嫌恶。

江弄莲瞳孔一震，眼尾泛了红，咬紧唇靠着墙上，手往上一抬，纤细的五指倏然合拢，攥紧了门框。

“小峥……”

“原来在你眼里，我这么不堪。”

贺峥余光注意到江弄莲都把唇咬破了，顿时慌张不已，有些后悔刚才的话。

“你……”

少年别扭地嘣出一个字。

抬起手想帮江弄莲唇上的血抹掉。

可惜，他还没碰到那唇，青年就突然使劲，用力将他推开。

还带着哭腔崩溃地吼了一句。

“别碰我！”

由于惯性。

江弄莲推完贺峥就后仰撞在墙上。

他咬着唇抬起头，墨发凌乱遮住眉眼，昏暗的背景衬得他越发纤瘦，长睫沾着水雾发颤，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苍白的脆弱感。

“小峥，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个随便的人，被很多人碰过，很脏，很不干净，我不配做你的哥哥，这你满意了吧？”

宛如剔透的琉璃，精致又易碎。

贺峥愣住。

心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捅了一下。

满意？

按理来说修羞辱到江弄莲自己是该满意高兴的，可是……

他却想一把抱住江弄莲。

然后反驳那些话。

奇怪的情绪从心口蔓延扩散，贺峥整个都堵得慌，他觉得唇有些干涩，沉着脸抿了抿，眉眼浮起别扭，纠结着如何开口。

然而。

江弄莲却没有再等他。

江弄莲失望转身，冷冰冰抛下一句话：“我知道你不想跟我住一起，你放心，等几天我就搬出去。”

说罢。

江弄莲就要回卧室。

贺峥急了，眸底一闪而过慌张。

“艹！”

“你要搬去哪里？”

见江弄莲没回应，贺峥在关门前一把将人抓住，长腿跨进屋，挡在江弄莲的面前，阴沉瞪着他，质问道：

“江弄莲，你别告诉我，你准备搬出去和那个家伙一起住？你知不知道他对你没安好心？你是不是傻？舔着去送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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