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我知道您此刻心情很不好，您口中说的实验品的事，雪团也曾经历过。”

林渺咬咬牙，决定还是将真相说出，此刻为了打消女皇的疑虑，也只能如此。

“什么！”

提及雪团，西尔维亚大惊失色，立刻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那条漂亮的鱼尾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化作了一双长腿。

“柳冉，也就是西西莉亚的转生，她还活着的时候，便是被抓进了研究所，最后融合了一些鱼类基因，生下了雪团。”

“我们一开始也曾经疑惑过，为什么柳冉明明是一个人类，却能够生下雪团这样纯粹的鲛人，人类的研究技术，当真强到了这样的程度吗”

“也是在这里，我心中一直存在的这点疑惑才得到了解答。当初雪团还是一个小婴儿的时候，由于研究所内部出现了变故，也是柳……西西莉亚主动将雪团送出了研究所，正好被我们捡到，我不忍心让这么小的孩子在乱世中独自生存，便收养了她。”

“之后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很多，雪团被我们照料着长大成人，逐渐展露出了出色的天赋，而研究所的人也找上了我们，最后的西西莉亚为了雪团，帮助我们杀了研究所的那群出生，那个首领，也正是西西莉亚这一生的亲生父亲……”

林渺缓缓说着，即便已经过去了很久，如今再回想起当初的那一幕，柳冉跪地哀求她照顾好雪团，最后惨烈赴死的样子。

林渺还是会心中震撼。

西西莉亚的这一生，或许最恶多端，原本纯净的心被柳富贵污染，被逼无奈做下许多错事，却有着对雪团的，至纯至净的母爱。

难怪，前世就是公主的她，又怎能甘心这一世为人刀俎，怎能忍受这样千疮百孔的自己。

“她，被迫做下了许多错事，最后让我杀了她……对不起。”

林渺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无论如何，最后亲自下手的是她，若是西尔维亚真的要追究，她也难辞其咎。

西尔维亚那双浅紫色的眼眸不断颤动着，隐隐之间，竟然还有泪光闪烁。

“怎么会，西西莉亚是我族尊贵的公主，人类，竟然敢如此羞辱她，在我身边的时候，她连一条最普通的小鱼也不忍杀害，更何况亲手杀害自己的同类……”

此时此刻，西尔维亚的神色痛苦无比，她哽咽着，海藻般的长发失去了璀璨的光泽，变得暗淡无光，垂落在她消瘦的身体边，发尾颤抖，一如她此刻颤抖的心。

随即而来的，还有西尔维亚眼中那更甚的恨意。

不过，在她抬起头来，重新看向林渺的时候，恨意敛去，眸色重新变得淡然无波起来。

西尔维亚对着林渺轻轻笑了笑，

“你不用道歉……西西莉亚有她自己的骄傲，皇族此生都不愿为人指示，与其让她的余生都活在痛苦之中，在那个时候赴死，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更何况，将所有的能量都给了雪团，西西莉亚那样脆弱的人类身体，必然会落下无数隐疾。”

“林小姐，感谢你，在最后给了西西莉亚属于她的骄傲，感谢你和程小姐、曹先生，对雪团的悉心照料，感谢你们对鲛人族的贡献和帮助，我西尔维亚在这里代表鲛人族，向你们说一声感谢。”

西尔维亚缓缓起身，白色纱裙在水中飘动着，带出一阵阵漂亮的波动。

她眸色坚定，似乎是第一次对林渺三人放下了警惕和戒备，庄重肃穆地，行了一个动作繁复的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