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该死!”
“为什么,就因为喝了尸蜡?”
“尸蜡诡谲,若当真有传染病体,不立即处死焚尸便会酿成大祸!你们都不懂西洋医学,想活命还是少跟我顶嘴为妙。”
司徒零的声线冷冽沙哑,言罢吩咐警卫队戴好医用手套,抬走二狗的尸身出村焚烧。
与此同时,门外又走进几位军人,抬着一排黄麻布担架进了院。
一共四具,张守鱼上前一瞧,发现竟是五姥阴山祭尸群里取来的、靠近山脚方向的最后四具尸骸!
“司徒零,你混蛋!”
幺小姐望着躺在庭院里的四具尸体,一时间气得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
张守鱼望着尸体缄默不语,刚刚雷霆杀伐,现在又下令搬尸,这司徒零葫芦里卖的药着实环环相扣。
“幺妹,想要破案必须要调查取证,光有试管取样远远不够,还是拿回几具尸体找法医解剖,得到的报告才会更为精准!”
“你胡扯!你做了那么多年侦探,难道说连保持犯罪现场的基本常识都不懂吗?”
“现场千篇一律,不是已经很清晰了?”
司徒零浑然不以为意,张守鱼此刻也开口说起话来。
“二位,这些尸体很明显在朝拜,应该是大兴安岭一带拜山神的祭祀仪式,往常都是在子夜进山朝拜,七步为一小礼,四九众数为一大礼,一直朝拜到山顶,刚好能见到第一抹日头出山。”
“道长,这仪式可有人数限制?”
幺妹问张守鱼。
“还不好说,俺是道士,不是祭祀萨满。”
张守鱼抖抖袖口,幺妹闻言立刻朝司徒零怒目相向。
“司徒零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这举动令凶手的仪式不完整了,你觉得凶手可能会怎么做?”
幺小姐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令张守鱼瞬间冷汗直冒。
“很简单,不管凶手的真正目的究竟为何,如果这个仪式对凶手很重要,且仪式人数是预先定好的话,那么凶手定然会再杀四个人补充空缺!”
张守鱼适时接话,咧嘴浅笑满口白牙,一脸人畜无害之相。
“幺妹,这点我当然知晓,我就是要凶手再杀四个人!”
司徒零语出惊人,不过这倒也极像他的行事风格。
他缓缓起身踱步,来到院子里停尸处站稳脚跟。
“眼下我们没有凶手的作案行踪,我倒是希望凶手当真看重这些狗屁仪式,只有凶手再次行凶,我们才有将其抓获的可能性,再者说上头只想要杀死章禾少爷的凶手,多死几个人又有何大不了?这年头人命如草芥,根本不值钱!”
幺小姐似乎对此话嗤之以鼻,颇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看来我真的高估你了,你调查过山上那群死者的身份来历了吗?离得最近的白虎村根本没有死者,要是凶手随机行凶你怎么调查?派你的军队大张旗鼓四处纠察?你觉得凶手会傻到在军队眼皮子底下顶风作案?”
司徒零闻言面色逐渐阴冷,但一时间并未说出任何反驳的话。
幺小姐来到他的近前,缓缓抬首盯紧他金丝眼镜里的眸子。
“除非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者在故意破坏亦或是掩盖着什么,不然以你的断案能力,你绝对做不出如此幼稚的举动!”
“幺妹,我对章将军的忠心日月可鉴,不用你在这里阴阳怪气。”
司徒零没有正面回应,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死者的脖颈全部断裂,体内有未经察验的陌生物质,还有很多线索值得我去调查取证。真相未水落石出之前,所有人包括我都值得怀疑,但断案还是要靠科学与缜密推理!”
幺小姐闻言对此嗤之以鼻。
“依我看,还是把这老头和道士让我带回寨子,严刑拷打逼出口供,索性现场都被你破坏掉了,断案还是要靠拳头说话!”
张守鱼闻言浑身一颤,连连摆手走到了尸体身边。
“俺说二位,在贫道看来,想要断此案靠得可不是拳头或科学,而应该符合案情的呼吸脉络,依靠风水数术周易玄法!小道俺虽接触此案不久,但基本也从二位的言谈里听了七七八八。不过二位有些地方说的并不确凿。”
“你又想故弄什么玄虚?”
司徒零像看小丑一般暼着张守鱼。
“小道从不故弄玄虚,俺只是陈述基本事实罢了。这些尸首的确在进行祭祀仪式,只不过他们的人数应该是既定的,若是凶手因为司徒副官的举动要再杀四个人,他即将要杀什么人也是能够计算出来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令司徒零和幺小姐满脸不可置信。
“你瞎说什么胡话?”
信奉科学的司徒零自然不会信这些,信奉拳头的幺小姐也对此半信半疑。
张守鱼站在晌午的日头下笑得灿烂。
“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到啥时候俺都忘不了,你们不会算的东西,俺现在就算给你们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