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们俺们可能发现了一些不该碰的东西了!”
“小道长你说清楚些!”
司徒零挥挥手支开其它士兵,张守鱼又盯着那幡子研究了好久,随后才缓缓吐出一段稀奇古怪的话:
“皇坛结綵,发版起鼓,启请三界,临请水神,安奉灶君,竖立灵帛,引幡招魂,清净魂身,引请过桥,讽诵宝忏,超度亡魂”
“等会等会,小道长,你在那里嘀咕啥呢?”
“度人经的超度偈文!”
“度人经?啥意思,这杆子到底是啥?”
“如果俺看得不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杆招魂幡,而这水中的家伙,应该是一具尸解仙!”
张守鱼越说越呼吸急促。
“招魂幡?”
司徒零此刻也严肃起来。
“不错,东北古时候的游牧民族经常使用这东西,家里有人死了,在出【殡】时挂一个在帐篷前,主要是起到招引亡魂的作用,最早是楚怀王为楚灵王招魂时使用,后来屈原死后,人们也用这东西招引他的魂魄。”
“别扯这些玄虚,我咋就不信一个破幡子,当真能把虚无缥缈的魂魄召来?小道长,这个世上是没有鬼的,就连你在那尸体群里慑服的那只粽子,经过我的尸检也只不过是”
“司徒施主,有些话不可乱说,有些事情也不可不信!”
一向忍让的张守鱼,第一次如此粗暴地打断了司徒零的言论。
司徒零被张守鱼的突然强势搞得一愣,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配枪,不过转瞬间便挤出了一丝善意的微笑。
“小道长,和气生财,有话慢慢讲,我听便是了。”
“俺俺其实也冲动了,施主你别介意。”
张守鱼知道自己刚刚失态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瞥了一眼司徒零腰间那黝黑的枪管子,果然软的怕硬的,到啥时候这道理都说得通。
“司徒施主,俺虽修道却也不轻易迷信,这招魂幡今日被许多东北萨满用错了,毕竟现在东北很多跳大神的巫婆神汉都没啥子学问,简单以为这东西是用来给死者招魂的,实则不然。”
“哦?难不成说还有别的用意?”
“那是自然,招魂幡的本意指的是引导亡魂回到祖地,可不是什么复活重生。”
“小道长,那这尸体?”
“尸体和招魂幡乃是一体,这定然是有我道中人在此故布玄机,用的乃是尸解仙法门!”
“尸解仙?”
“不错,古时候的人都向往成仙得道,秦时徐福东渡入海求仙便是这般。关于成仙的法门也有许多传闻,这尸解仙便是其中最下品的法门,最开始是记载于我道葛洪仙师提出的仙人可学论,又称为“蝉蜕”,如蝉留皮换骨,保气固形于岩洞,然后飞升成于真仙。这具尸体应当是效仿《道迹灵仙记》的水解之法,古时候隐士段季正度秦川溺水而死,便因而水解飞仙。”
张守鱼说到自己擅长处,一时间蹲下身子极为严谨,一边观察那具尸体,一边继续娓娓道来。
“俺师父给俺讲过这方面的事情,白日死亡招魂谓之上尸解,夜半死亡招魂谓之下尸解,向晓暮之际而去者,谓之地下主者。《墉城集仙录叙》说过:夫神仙之上者,云车羽盖,形神俱飞;其次,牝谷幽林,隐景潜化;其次,解形托象,蛇蜕蝉飞。然而冲天者为优,尸解者为劣。”
“等会等会,小道长你又开始故弄玄虚了。”
“这个俺师父就是这么教俺的。”
张守鱼摸摸头上的道簪嘿嘿一笑,司徒零估摸着是听不懂了,索性继续着他的老本行,戴上白手套开始给那尸体做起解剖。
张守鱼并未阻拦,不过刚刚他说着说着,心里面的大石头更沉了几分。
有些话他并未跟司徒零明说,这尸解仙之道即便张镇山也是一知半解,因为按照张镇山的说法,这根本就不是上八门秘术,而是张镇山一直有所不齿的、刘四爷所习练的下八门尸蛊术的范畴!
刘四爷!
一想到此处,张守鱼狠狠打了一个冷战。
他感觉黎明前的风愈发阴冷了。
等等,尸蛊术?
张守鱼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盯着那尸体又看了看,随后又瞥了几眼招魂幡,随后又望了望祭尸朝山的方位
“啊呀!”
“小道长,咋又一惊一乍?”
正沉浸在验尸中的司徒零又被吓了一跳,他刚想埋怨张守鱼几句,却发现张守鱼满脸惊恐,面色煞白地长大了嘴巴。
“小道长?”
司徒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俺们错了,都错了从一开始俺就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