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嗨呀呀,那句话咋说来着?哦对,吉人自有天相,张道长你是吉人!”
汉阳造看似大大咧咧,却极为豪爽地拍了拍张守鱼的胸膛。
张守鱼心中又是咯噔一下,因为汉阳造刚刚拍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阳鱼玉佩佩戴之处!
张守鱼不由得又瞥了一眼汉阳造,那极为独特的半身胎记若隐若现。
四周人多眼杂,张守鱼即便心有遐想,亦不能随便戳破,当即唯有附和着笑笑,只不过这笑容异常勉强。
“张小友,刚刚你做出那些行径,究竟是看到什么了,你是否还记得?”
乾二爷并未在张守鱼诡异的身体状态上多做迟疑,毕竟出来混的人人都有秘密,这位老叟很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一提到这茬子,张守鱼立刻收起了自己的笑容,转而变成了难以言喻的惊恐。
“怎么了小道长,是不是不方便告知?”
司徒零也补了一句,可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张守鱼更是面带惧色。
张守鱼刻意躲避着司徒零的脸,好似在躲一个瘟神。
“俺俺刚刚身子忽然动不了了,随后便瞧见了一些脏脏东西!”
“这个我们知道,你究竟看到什么了?”
乾二爷对张守鱼极有耐心。
“乾施主,你们刚刚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吗?”
张守鱼有些难以置信,但现实的确如此,一群脑袋瓜子在他面前摇得整齐划一。
“乾施主,还有各位,刚刚俺让你们让路,是因为俺瞧见了一群家伙从上面的墓室下来,然后走另一边的墓道下去了!”
“什么样的家伙,张小友,大致描述一下。”
乾二爷立刻追问,其余人也都屏息凝神,唯有司徒零面色稍稍有些发僵。
“嗯三教九流都有感觉,有达官显贵,也有平民百姓,还有古代的行伍看起来都不是现代衣着,也不是清朝人,他们根本没扎辫子。”
张守鱼努力回忆着,此刻他的皮肤已经不再泛白,刚刚燕子跟他描述了之前的恐怖体征,但张守鱼眼下却好似没事人一样,这让他微微有些思绪错乱。
“然后呢,穿着有什么特点,再说详细一些!”
乾二爷的追问让张守鱼不得不努力回想。
“嗯有男有女,女的披着帔,交于领前自然垂下。有的穿着裤褶,袖子很宽大,颜色都是类似出【殡】一样灰蒙蒙的,更准确说,刚刚我看什么都是黑白色的。”
“继续。”
乾二爷抬抬手,没有打断张守鱼。
“还有些人穿对襟,束着腰,衣袖宽大,噢对了,他们都不穿中衣,几个领头人看着衣着华美,穿着宽大的圆领外套,后头跟着一些随从,穿的都是窄袖的胡服。”
“就这么多?”
“嗯,他们都丧着脸,看起来看起来”
“我替你说,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活人,而是被困于此地不知几多年岁的游荡魂魄,是否?”
“不错。”
张守鱼越说越抖,很显然又回想起了刚刚恐怖的一幕。
其余土夫子此刻都不敢喘大气,倒斗下墓最忌讳的就是碰上阴活计,眼下张守鱼有此遭遇,谁也不敢说下次会不会轮到自己。
“按照张小友方才所言,的确是魏晋风骨的人士不假。”
乾二爷说出了一句结论。
“乾施主,此话怎讲?”
“魏晋风流名声遐迩,玄学与道、释两教各放异彩,酝酿出竹林七贤名士风流。他们崇尚虚无藐视礼法,放浪形骸任情不羁。他们不穿中衣就是最好的证明,刚刚张小友说得其它特征,也完全符合魏晋风格。”
“乾施主果真是古今通达,受教了。”
张守鱼这句奉承完全是出自真心,他虽熟读道经,但却没念过学堂,这方面的确太欠缺了。
“不值一提,张小友,再说说你看到的人脸,可还有什么比较深刻的印象?”
乾二爷问出此话后,一旁默默聆听的司徒零忽然抬手拦阻。
“我说二爷,小道长刚刚流那么多血,现在肯定是很累了,要不咱们还是日后”
“俺不累。”
不等司徒零说完,张守鱼便一句话将他噎了回去,可谓是一点情面都不给。
“小道长?我这是在关心你啊。”
司徒零摆出一副委屈脸色,可张守鱼却根本不吃这一套。
与之相反的,张守鱼看向司徒零的眼神微微躲闪,貌似是惧怕与其对视一般满是怯懦。
“张小友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我和小王会给你撑腰。”
乾二爷察觉到了丝丝不对劲,汉阳造也在一旁拍了拍胸膛。
张守鱼的确思虑良久,好似在斟酌接下来的话到底合不合时宜。
半晌后,他心意已决,缓缓抬起了脑袋,随后伸出手指指向了司徒零。
“诸位,刚刚我看到那些阴兵里走在最前方的领路人衣着最为高贵且和司徒施主的脸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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