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知道样子,还熟悉每一种味道。
此刻在他面前,两副黑白长卷高高挂在中央的洞壁上。
画卷里是一男一女,料想应该是一对接受祭奠的死者。
在他们面前是一张极为修长的供桌,供桌做得很是宽大,横跨了两个溶洞的宽度。
供桌上全都是祭奠用品的残羹,还有不少青铜器皿,里面黑乎乎一片腌臜,料想应当是当初的供品被岁月侵蚀腐烂所致。
“都是先秦时期的,价值连城!”
拐子常凑近其中两个瞧了半晌,随后便激动的老脸放光。
下墓开棺最怕的就是一无所获,对于土夫子来说,有明器拿自然是好事情。
“不对劲”
乾二爷此刻正站在一处烛台前,他轻轻扣了两下烛台上的余烬,随后又摩挲了半晌四周积淀的尘埃。
“二爷,怎么了?”
司徒零在这方面完全是外行,当即朝乾二爷虚心发问。
“这供桌不大对劲,不合规矩,不符常理。”
“哦?”
乾二爷的话没人敢忽略,当即众人全都凑了过来。
“你们瞧瞧,若老朽瞧得不错的话,这供桌上的烛台拜访的应该是红烛,而不是白烛!”
“红烛?”
张守鱼闻言一愣。
死人了摆红烛?
这么喜庆嘛?
“不光这个,正常祭奠的白烛台位置应该是左右两只,中间拱卫遗照或遗像,这里的却是好事成双,左右并列且中有喜鹊牵桥,你们瞧瞧,这喜鹊的蜡痕淤结还在,只不过年头太久,已经便成了青黑色。”
乾二爷越说眼神越是凝重,好似看到了某些极其不愿面对的东西。
“二爷,您的意思是不是那个?”
汉阳造突然反应了过来,其余土夫子也瞬间恍然大悟,随后都下意识的离贡台远了些。
就连刚刚还垂涎那些明器的拐子常,此刻也不再碰任何一件,灰溜溜地往后退了几大步。
“咋了这是?”
张守鱼看看司徒零,目前在场只有他俩算是门外汉。
“咋了,看起来又是祭奠又是成婚,你觉得会是啥?”
汉阳造看了看张守鱼二人,司徒零此刻反应过来。
“我知道了,难不成说是冥”
“别说出来!”
汉阳造突然厉声呵斥,把司徒零给吓了一跳。
不得不说,汉阳造威严起来还是极有威慑力的。
张守鱼也隐隐猜到了那个词,不过既然汉阳造说了,他自然也不敢胡乱开口。
(os:主要是编辑不让说,说了这书就会被和谐,哭)
乾二爷望着供桌上的画像瞧看半晌,一边看一边幽幽叹息。
“唉,这种陋习现在东北山村里还有不少,不过墓里出现的倒是罕见了,想当初三国时代曹冲娶甄小姐就是这般,还有《列女传》中”
“二爷,您刚刚不是还讲不让说嘛?”
“我又没提名字,咋个就不能叨咕两句了!”
乾二爷怼了汉阳造一嘴,刚刚还威风八面的半身青兽,立刻便怂成小鸡崽子了。
张守鱼凑近了瞧看,此刻供桌上那些贡品,已经变成类似发霉电池一般的腌臜了。
“这里原先应当是龙凤喜饼,那里应该是鹅笼酒海,那边应该是肘子喜果,不过全都是用福寿饭做成的,不是新鲜物事,因此能够长时间贮存。”
乾二爷又嘀咕一嘴,张守鱼闻言重重点头,他清楚记得庙里存放的福寿饭发霉了就是这般颜色,只不过这个要更深几个度。
“喂,我听说你们北边的土夫子可有这种买卖啊,好像叫什么“搭骨尸”,一般都是把死去没几年的尸首挖出来,倒手卖给“阴媒婆”,一次能赚个两三百大洋哩!”
李娅突然说了这么一嘴,此话很显然得罪了一众北派人士。
“瞎说啥子,你嘴里那些不过是人贩子罢了,根本称不上是土夫子!”
汉阳造毫不理会直接顶撞,一场争论眼看着就要吵起的间隙,突然传来一声极为刺耳的枪响!
“砰!”
手枪在洞内开枪,其声量是极为刺耳的,尤其是这一枪又如此突兀。
张守鱼还没反应过来,耳畔砰砰砰又传来几声枪响!
他赶紧循声望去,赫然发现开枪的竟然是司徒零!
且,此刻的司徒零眼神怨毒,这位向来讳莫如深的心机之辈,此刻竟毫无保留的显露出自己最丰沛的杀意!
“司徒施主,你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