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老了,你得学得快点。
收束情绪,张守鱼重重舒了一口气,继续跟大家一起观摩那张绢帛。
仅存的这张绢帛画像上是一位男子,姿态和刚刚被打碎的女子画像完全映衬。
不过不同于女子画像的橘红色调,男子的装束完全是黑色烫金,看起来阴郁沉稳,威严而不可侵犯。
画像中男子胸前佩戴着一只大花,花的色泽亦是黑色,色泽纯粹,能看出类似成婚的感觉,不过结合着供桌上的摆设一起瞧看,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离奇。
“秦朝以黑色为尊,男子地位尊崇者方可穿黑,足见此人来头不小,你们瞅瞅这绢帛的成色,过了这么多年,也不晓得是如何保持的,五官依旧清晰可辨”
乾二爷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其余看着画卷的人,也渐渐都沉默下来。
张守鱼也看出了端倪,他仔细将画卷上那副画看了半晌,随后转身跟大家一起看向司徒零。
“司徒施主,俺要是没看错的话,这画上的家伙跟你好像啊!”
正如张守鱼刚刚所言那般,这诡异供桌上供奉的男子画像,其描摹眉眼和司徒零别无二致!
先有司徒氏墓碑和阴兵借道,现在又蹦出个一模一样的画像!
“司徒副官,我觉得咱们既然一起下墓,我们还是你邀请来的,你是不是该跟我们解释解释了?难不成你们家的男子基因这么强大吗?”
杨彪没好气的朝司徒零吼了一嘴。
“不然呢,你以为我会是秦朝人?”
一直窝在阴影里的司徒零,此刻已经再次恢复了往日的从容镇静。
像他这种城府深邃之辈,很懂得隐匿自己的真实情绪,而这也恰恰是张守鱼好奇心的根源。
“司徒施主,俺想听你说说这两张画卷的事。”
张守鱼还特地指了指被打碎那一张。
“没啥说的,她长得像一个人,我很厌恶的人,我看着不顺眼,一时冲动就把它毁了。”
司徒零缓缓从阴影里走出。
他的三七分头早已失去油光,不过被他再次整理得颇为齐整。
“像一个人?”
杨彪步步紧逼。
即便司徒零很有涵养,在提到这方面时依旧面色阴翳。
张守鱼能看出他很不想说,本想着不再逼迫,可眼下关心这事的可不知他一个。
“我爸的女人。”
“哦?那不就是你老娘嘛?”
“他不是我妈!”
砰!
杨彪话音刚落,一颗子弹瞬息划过他的侧脸,灼热的气浪将他半边脸刮得生疼!
“妈的,不是就不是,你又发疯做啥子!”
杨彪也瞬间来了脾气,骂骂咧咧就要上前搞事,汉阳造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揽住,几个把式就把他治得服服帖帖了。
很显然司徒零心里有事,说刚刚那句话时,他的眼眶一直在泛着血红。
张守鱼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过他实在是猜不透,到底是司徒零当真有伤心事,还是他想故意借此来转移大家对自身的怀疑。
如果是后者,那只能说此子城府已歹毒如渊,危险程度不可揣测!
“我不会坑害大家,你们也别再逼问我了,我的家事是私事,也不方便跟大家透漏太多。”
司徒零重重抹了两把脸,随后将金丝眼镜再次戴好。
“我最后重申一次,我们司徒家的人的确长得蛮像,可我也仅仅只见过我爸,还有那个女人,我也是刚知道她和这绢帛画如此相像,至于其缘故我是真不知道,而不是无可奉告。”
场面一时间陷入沉寂。
司徒零已经把话说死,一时间也不再有人继续追问。
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没人会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没人会读懂一颗玲珑的心。
“还是看看周遭吧,不要放过任何有价值的明货。”
李娅开口打了圆场。
的确,除了供桌之外,溶洞里的确还有一些架子,上面脏兮兮满是腌臜,估计是完全腐朽的竹简一类物事。
众人略显扫兴的开始查看四周,乾二爷盯着供桌又瞅了好久,随后喃喃着转身看向张守鱼。
“张道长,这里没有牌位,不过从年份来看,很有可能这画卷中人就是司徒玄策张道长,张道长?”
乾二爷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张守鱼没有回话,此刻的他挺直腰杆,表情微微凝滞,再次陷入和当初瞧见阴兵借道时一样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