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这种家伙,在当今这世道上多如过江锦鲤,毕竟人命如草芥的时代,命的确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那老拐呢,这么多年了。”
吴锋说到此处顿了顿,好似如鲠在喉一般深深咽了一口,不晓得是口水还是什么。
“老拐他这算是以德报怨吧,毕竟我们刚刚抛下了他。”
吴锋总算说完了一句话。
“都是他自己选的,进了这行当,就要随时有丧命的觉悟。”
李娅貌似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挣扎着缓缓起身,吴锋却又叫住了她。
“排头。”
“嗯?”
“若今后我有这么一天,你有可能救下我,也有可能会丧命,你也会像今日这般吗?”
吴锋望着李娅的眉眼,自家眉眼却稍稍泛红起来。
“你真想知道答案?”
李娅望着吴锋的脸,只不过相较于之前,稍稍显出一抹柔和。
“嗯,毕竟我跟着你这么多年了啊。”
吴锋又有些哽噎。
“这不像你,你今天的话格外多。”
李娅还是要走。
“排头,如果今天是我,我倒是希望你别管我。”
吴锋的眼睛微微泛红。
李娅闻言肩头微动,不过却下意识地别过了头。
“吴锋,如果今后我有这么一天,直接给我个痛快的就行。”
李娅走开了。
张守鱼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知为何很想一声叹息。
他是修道之人,未经历太多红尘事,加上年纪尚浅,自然不懂得什么七情六欲。
可这一刻张守鱼貌似明白了,这世上有不少牵绊的东西,貌似能扭转完全冷冽的人心。
七尺青锋绕指柔,应该说的就是这番道理吧。
正遐想间,司徒零拍了拍张守鱼的肩膀。
“小道长,还好吧?”
“嗯。”
张守鱼转身看了看他。
“司徒副官,俺很想问问你。”
“你说。”
“你会不会也有一天,为了一个人豁出去自己的命?”
“像他一样吗?”
司徒零指了指汉阳造,随后摇了摇脑袋。
“你应该晓得我是什么人,好在你现在不会给我太添堵。”
司徒零朝张守鱼微微一笑。
张守鱼缓缓点了下脑袋,其实刚刚的问话,并不是他最想问司徒零的问题。
张守鱼真正好奇的是他的状态,他不晓得刚刚经历那般天翻地覆,司徒零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几乎不受伤的。
的确放眼在场众人,顶数这位副官大人的状态最好。
张守鱼虽心有疑惑,却实在是不想问了,毕竟他心里清楚,就算问了也是白问。
“那些猪婆蛇应该都死了吧,下一步该咋走?”
汉阳造凑了过来,望着已经被炸毁的青铜索桥眉头紧锁。
张守鱼也深深吸了口气,转身看向刚刚爆破的地界。
“我们的隔热服严重受损,目前只剩下四件还算完整,这地方都不能久待,不如暂且先什么声音?”
汉阳造说到一半便立刻机警,张守鱼也耸耸耳朵,果然也听到一个极为熟悉的声响。
“这是扑棱蛾子!”
张守鱼绝不会听错,随着那些猪婆蛇全部爆开,一些巨大蛾子煽动的声响缓缓弥漫。
刚刚硝烟未散众人自顾不暇,此刻风浪逐渐平息,这声音也愈发清晰。
“小道长,这玩意学名应该叫做天蛾,之前我在第二层捡到的笔记上有写的。”
司徒零从随身背包里取出那本笔记,自从当初发现它后,司徒零就一直随身携带着。
张守鱼闻言也想了起来。
司徒零那本笔记上详细记载了日本人在此地进行的生化实验。
里面有“守宫”和“天蛾”的杂交寄生培植记录,还有16-6部队的组建过程,以及广岛县竹原市大久野岛、忠海兵器制造所的相关记录!
“先前二爷已经说过,守宫的别名就是猪婆蛇,而这些天蛾,应该就是寄生在它们体内的共生种!”
司徒零此刻的表情略带兴奋,毕竟又到了他最喜欢的科研范畴。
特别是眼下,司徒零总算见到了“天蛾”完整的庐山真面目!
张守鱼倒是忧心忡忡,他朝着翅膀扇动的方位瞥了一眼,随即便和汉阳造一起瞪大了眼珠子。
“这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