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长刚刚陷入了昏厥,目前因为失血,生命体征渐弱,但这仪器不会致命。”
司徒零嘀咕一嘴,随后一脸不满的盯着汉阳造数落。
“造哥,有时候我真想说你两句,你这副性子还真得改改了。”
“我这次又错哪了?”
“你不懂,小道长身上的玩意,和我们军属医疗部的血浆分离机有些类似。”
“那是啥?”
“算是高科技,日本新建的526编制部队应该就在用这个,具体用途我也不大清楚,可我清楚一点,若你把管子全拔了,小道长的血就输送不回去了,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必死无疑!”
汉阳造这才知道自己差点就坏了事,一时间满是懊悔任由数落。
不过这莽汉的脾气还是改不掉的,见张守鱼这边无从发泄,当即便把气撒在了乾二爷身上。
汉阳造来到乾二爷面前,先是又问候几声,发现乾二爷还是不予回应后,倔脾气上来直接动手推搡了两下。
“二爷,你到底是咋了,你跟我说啊!”
不推搡还好,谁知这么一推,乾二爷的脸竟瞬间又白了几分!
汉阳造见状一愣,立刻用手电把乾二爷上上下下都照了一遍,赫然发现乾二爷的小腿有一道血口,哗啦啦往外流了好多血,一直顺着门缝淌了出去,不过现如今血已经被止住了。
“二爷!”
汉阳造这才瞧看清楚,原来刚刚乾二爷那所谓的微笑,不过是他因为失血过多而疼痛难忍、咧起嘴巴在黑暗中远观产生的视觉误判!
这里的黑暗实在太过浓郁,在三人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产生这种误判的情况并不难。
毕竟对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叟来说,咧嘴哭和笑的弧度其实差不了多少。
汉阳造一面捂着乾二爷的伤口,一面不断问乾二爷这到底是咋回事。
可不管他如何盘问,这老叟就像哑巴似的根本不答,只是继续咧着嘴巴,这可把汉阳造给整害怕了。
汉阳造强迫自己耐下心,他缓缓俯下身子,冲着乾二爷也傻笑起来。
“我说二爷,咱不胡闹了成吗,眼下你和小鱼儿都伤的这么重,我得赶紧把此间危机解除,找到幕后主使弄死他啊!”
这很可能是汉阳造活到现在,说过的语调最温柔的一句话了。
即便如此,乾二爷还是不为所动,依旧瞪着眼睛咧着嘴,叼着的旱烟杆子汩汩冒烟。
汉阳造和乾二爷相处多年,互相之间早就心意相通,此刻见他这般反常,不由得又将他整张老脸多瞧了几遍。
这细细一打量,还真让汉阳造瞧出些许猫腻来。
眼神眼神不对劲!
乾二爷看向汉阳造的眼神不对劲!
汉阳造绝不会看错,乾二爷正不断转动着自家眼珠子,貌似从第一眼见到三人时便没有听过,再配合他此刻的咧嘴所以表情看起来才那般诡谲离奇!
汉阳造是从无数战场上活下来的家伙,对于危机的嗅觉自然出类拔萃,当即他便读懂了乾二爷的“眼语”,这间屋子很显然没有眼前看上去这般简单!
司徒零将手电光调到最大,快速将整个耳室又扫视一圈。
“没别人了,我很确定。”
司徒零喃喃。
幺妹倒是浑无畏惧,这姑娘自幼便在山瞎子帮里作威作福,被一群土匪养大的崽,自然不懂什么叫害怕。
当然真正让幺妹浑无所谓的,还是因为此间根本就没有她在乎的人。
她老爹被人弄死丢在了祭尸群中,眼下她可谓是孑然一身,再无半分所谓的牵挂。
不过司徒零还是很给汉阳造面子的,他来到汉阳造身边蹲下,两个人一起瞧着乾二爷的眼珠子滴溜溜转。
只不过这到底是啥意思?
司徒零一时间也没啥头绪。
见他们俩就在眼前,乾二爷的脸色微微呈现出一抹潮红。
很显然此时此刻的乾二爷,绝对不像他表象上展现出来的那么离奇。
这老叟在紧张,在焦灼,在急不可耐的想要传递某种信息!
司徒零盯着乾二爷越转越快的眼球瞧了许久,忽然他好似明白了什么,进而也跟着面色煞白!
“咋了,到底咋了,赶紧告诉我!”
“造哥,我觉得我们都想复杂了”
“啥复杂?把话说清楚!”
“乾二爷这眼神很可能就是想让我们快滚”
“胡扯,二爷学究天人,哪能如此轻薄!”
汉阳造刚抱怨一嘴,可司徒零却面部阴翳下来。
司徒零不管汉阳造,开始缓缓站起身子。
“造哥,我觉得这里诸多细节都值得好好推敲,很多我们看似不合理的地方,其实都能关联起来的就像是二爷眼下的诡异之处,很可能我们的过度解读,就真会落得像二爷一样的下场,甚至于说早已将我们的后背留给了死神审判!”
司徒零的话说得极为隐晦。
也正是在他说完这些话的空当,就在他们此刻背后高处的黑暗里。
传来了一阵极为清晰的子弹上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