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吗小道长,你不躺下来歇歇?”
“不了不了,那个幺施主你身子下面有根【毛】毛。”
张守鱼善意提点一嘴,幺妹闻言倒是浑不在意,抓起【毛】毛直接揉捻成球,双指成圈一下子将其弹飞了。
“咳咳,那个咱们为啥要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你不是说要我跟你回家吗?”
张守鱼实在是燥热难耐,将话题硬生生转回到了正轨。
的确这里咋看都不像山瞎子帮,他从前是见过土匪的,还没听说过哪个匪帮是在村里安营扎寨的。
“我爹都死翘翘了,还回去那里做啥子?”
话虽这么说,可提到狍子帮主时,幺妹的眼神很明显黯然不少。
“张道长,这一路上你也瞧见了,接我们来到此地的不是帮中兄弟,而是我大伯。”
“军阀?”
张守鱼闻言缓缓点头,这一路上诸多细节也已然昭示。
“不错,一会儿来见咱们的人身份特殊,所以沿途都做了相应的安保措施,我以前每次来见他,也都是这样被送过来的,不稀奇。”
“幺施主,你指的是章将军?”
张守鱼狠狠咽了口口水。
若当真是章将军,那可的确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甚至说这间小小的旅馆招待所,根本不够资格接待这尊东北恶虎!
章鸿野!
奉系军阀中的中流砥柱,司徒零经常提及的顶头上司,随便一咳嗽都让东三省抖三抖的恐怖人物竟然要跟自己见面?
张守鱼虽早想过这种可能,只是又觉得这一切未免太荒唐了。
毕竟八竿子打不着一边,一个军阀头子跟一个落魄道士,咋看都不可能产生一丁点交集才是。
幺妹看出了张守鱼的糟心,她缓缓摇了摇头。
“你别多想,今次来的不是我大伯,而是我三伯。”
“哦?那感情好,感情好啊。”
听闻此话的张守鱼长舒一口气,可幺妹却没有一点一滴轻松。
“还好?我觉得没那么好。”
幺妹一句话,再次将张守鱼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张道长,这么跟你说吧,我宁愿跟我大伯待一周,也不愿跟我三伯待上一天!”
“啥玩意?”
这话又把张守鱼吓了一跳。
“幺施主,你三伯到底是咋个吓人法?”
“这么跟你说吧张道长,跟我章家三位家主相比,我已经算是小家碧玉了。”
幺妹这话一出口,张守鱼脑子里瞬间有画面了。
扛菜刀的女李逵都成小家碧玉了,这个世道还有没有天理?
“章家一共有三兄弟掌家,我大伯你已经知晓,无需我多言。我爹排行第二,执掌山瞎子帮,与军阀互为连理,本身也同气连枝,这些年也算风光。”
“幺施主,现在你应该是新任帮主了吧?”
“算是吧,不过应该只是暂代,我对当土匪一向不感兴趣。”
幺妹撇了撇嘴。
“至于我三伯,说起来跟你们队伍里的杨彪有些渊源。”
“鬼手降?”
张守鱼微微挑眉,之前从没听幺妹说起过这些。
世人只知道章家叱咤黑龙江,却不知道章家三把手竟也是土夫子出身。
“不错,鬼手降现任泰斗之一,就是我三伯章麻子!”
“麻子?”
张守鱼闻言一愣,转头想想倒也合理,毕竟如此有来头的大人物,幺妹肯定不会轻易跟他透漏真实名讳。
“不错,今儿这个局虽说是大伯组的,可一会儿来见咱们的却是我三伯。”
幺妹深深吐了口气。
张守鱼也跟着紧张起来,毕竟他从未见过幺妹如此郑重对待一个人。
鬼手降当代泰斗,章麻子!
何许人也?
张守鱼不晓得,唯有静静等候,很显然此次章麻子前来,应该就是奔着二人的甲寅之约来的。
阴阳玉佩,双鱼互生。
这对被宿命选中的人,就这般在招待所房间里静静等候了一天一夜。
张守鱼当然是跟幺妹分床睡的,他现在还年轻,可不想一不小心被幺妹剁了命【根】子。
男女混住自然会有诸多不便,不过绝大多数情况下,尴尬的也都是张守鱼而已。
夜里张守鱼还是没有睡觉,自从他当道士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都以打坐冥想作为休憩法门。
倒是幺妹的呼噜声震天撼地,明明生得那般姣好,睡姿却四仰八叉好似王八。
虽说张守鱼没跟其她女子睡过,但料想这种睡相的奇女子,放在世间应该也是世所罕有了。
期间细节无须赘述。
熬到第二日下午三点多,紧闭的房门再次开启,一个年近半百的魁梧男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