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哲彦听到这么多熟悉且厌恶的声音,人都傻了,大步走进去一看,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客厅里站着的几个人,不是他先前说的那些极品亲戚又是谁
这些人各个手里拎着七八样东西,客厅的装饰画、摆件、茶具,父亲的高尔夫球具、母亲的珠宝首饰,简直恨不得把这个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给搬走。
还有想把他们家客厅电视搬走的,手臂一伸,胳膊上七八个手表,全是他爸的珍藏,一只几百万的百达翡丽。
甚至他给弟弟买的自动轮椅,也被一个老太太坐在身下。
老太太是松夫人的母亲,也就是松哲彦和弟弟的姥姥。
松哲彦小的时候,姥姥对他还算不错,虽说比不上她对孙子的好,但在女儿这边生的孩子里,还算是一视同仁。
因此松哲彦对她一直比较尊重,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也从来不会牵扯到她面前,逢年过节,他也会和父母一起回去探望老太太。
可看她现在坐在轮椅上,拿着拐杖四处挥舞,指挥其他人把女儿、外孙家里的东西掏空的样子,松哲彦却觉得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陌生得很。
这些人一开始甚至没有注意到松哲彦回来了,还在不断的往自己的怀里捞东西。
手朝着一样东西伸去的时候,眼睛已经赤红的盯上了下一件,嘴里还不停地嘀咕:“他妈的,姓松的家里好东西怎么这么多”
“丁贞也真他妈是个废物,这么多年了,居然一样好东西也没往家里拿,要不是这次过来,我都不知道,她能用上这么多好东西!”
丁贞是松哲彦母亲的名字。
可什么叫做“一样好东西也没往家里拿”这么些年,他母亲为了这个家,做的难道还不够多
他母亲丁贞是家里第二个孩子,当时上小学,次次期末都是全年级第一的成绩,连老师都说她将来一定能考上大学,为国争光。
当时那个年代,大学生简直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别说考上了,就是没考上,落榜生也是县里各个单位抢着要的好苗子,还能边领工资边复读,考上的话,更是全额减免学杂费。
这么好的前途,却被丁家这一家子短视的给毁了。
丁贞后来回忆,其实在第四个孩子,丁家第一个男丁出生之前,她们几个女儿过得还算不错,至少丁家会出钱给她们上学,一开始听老师说她前途无量,家里也的确是想让她去继续读书的。
结果就在第一个儿子出生之后,一切都变了。
那天丁贞还在学校里上课,正好是期末考试,考好了的话能拿奖学金,丁贞为了考好,复习了几个大夜,结果还没等考试结束,就被大姐从考场里拉了出去。
“别考了!妈已经把你的书卖了,也跟学校说了退学,你今天开始,就跟我出去打工!”
这一个决定,直接毁掉了丁贞的前半生。
母亲的命令来得又凶又急,大姐当晚就拉着她上了去市里的汽车,老师丢下试卷来追她,想让她回去上学,却连她去哪儿了都不知道。
前十几年的养育,让丁贞对家人抱有极大的感激之情,因此即便总是被家里人排挤奚落,她挣了钱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仍旧是回报家里。
弟弟的工作是她找的,姐姐的孩子户籍出问题,也是她出面解决,这些年她给母亲寄回去的钱不下百万,这还不算给家里添置的大小家具电器……
这些人怎么有脸说她
松哲彦不敢置信,可这些人的下限明显比他想象的要低得多的多——
“姓松原本应该是我的男人,要不是我当时眼瞎看上了你爸,他应该是我的男人,是你爸!这些东西,都应该是你的!丁贞……一个捡破鞋的,她也配用这些好东西”
松哲彦听到这里已经彻底憋不住了,怒吼一声:“够了!”
这一声直接把客厅里那群人吓得够呛,愣愣的转过头来,齐齐脸色巨变。
“操,这个小杂种怎么回来了”
“那人不是说他今天不会这么早回家吗!”
“我们被骗了”
松哲彦双目赤红,什么都听不进去,唯独瞪着那个骂她母亲是“捡破鞋”的女人,一口好牙都快被咬碎:“道歉。”
那人被他的眼神吓着了,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什、什么”
“给我妈道歉!”松哲彦厉声怒喝,脑门上青筋直跳,“我们家的东西,都是我妈陪着我爸一点一点挣的!这里东西,有我爸一份,就有她的一份!没有我妈,就没有今天你们抢劫的这个松家!想代替她,你一个跟人通奸生子,被人家原配打上门的东西也配!”
这些都是切切实实发生过的事情,松哲彦一直都知道,以前不说,是给亲戚留面子罢了。
但今天这些人着实触到了他的逆鳞,他什么情面也不想顾了,只想把这群不要脸的吸血虫赶出自己家。
大姨被他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面对儿子震惊的眼神,简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她色厉内荏的大喊:“你瞎说八道什么你爸妈呢,他们平时怎么管教小孩的!”
“怎么管也比你管得好,年纪轻轻进了三四回少管所,可不都是你这个妈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