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故的眼底太冷静了,冷静得好像能把闻归从里到外都看个透彻似的,只一眼,就让闻归觉得自己的**无处可藏。
他错开了和裴知故对视的视线,低声说了句:“抱歉,我去卧室等你。”
裴知故收回了目光,“嗯”了一声,又转过头和电话那头继续说起了刚刚被打断的话。
闻归轻轻地带上了书房的门,错过了裴知故再一次回头时面上一闪而过的担忧。
闻归回到了卧室,打开了所有的窗户,却还是觉得闷热不已。
他伸手按住自己手腕上的血管,数了数自己一分钟的脉搏。
太快了,这不正常。
闻归揉了揉自己的一下一下胀痛着的太阳穴,就算是不闻他也知道,自己的信息素正在不受控制地往外跑。
闻归烦躁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走到了床头柜前,又从里面拆了一支抑制剂注射进了自己的胳膊里。
冰凉的液体顺着针管流进了闻归的身体,短暂地安抚下了他躁动不安的信息素,以及过度跳动的心脏。
闻归这才感觉自己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尽管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但至少那些在他脑子里叽叽喳喳的声音总算是消失了。
闻归坐在床边,打开了房间里的换气系统,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他还真是低估了lh的劣根性啊……
如果不是裴知故在他意识徘徊的时候看他的那一眼,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违背裴知故的意愿,做出一些令他难过的事情。
房间里的换气系统轻声嗡鸣着,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声响。等到闻归已经彻底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了之后,他才关掉了换气。
bet的嗅觉远没有lh和omeg灵敏,连自己都闻不到的话,那么裴知故就更不会察觉了。
闻归靠着床头,盯着天花板上的一道交界线,不受控制地开始走神。
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闻归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盯着盯着,就毫无意识地靠着床头睡了过去。
他梦见了他第一次认识裴知故的时候。
那也是他第一次察觉到了lh的占有欲有多么可怕。
只是看见他一眼,就好想把他绑起来,谁也不告诉,谁也不给见。
“闻……归……”
“闻归……”
“闻……”
闻归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声音忽远忽近的,听起来像是裴知故在喊他。
他挣扎着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然后就看见了裴知故略显焦急的脸。
“怎……么了”闻归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不正常的沙哑。
他试了试自己的额头,很烫。
裴知故见他醒了过来,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然后从医药箱里找了一盒退烧药拆给了闻归,解释道:“你发烧了。”
闻归稍稍一愣。
忍不住腹诽了一句:不是吧,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啊。
他接过了裴知故递给他的退烧药,含在嘴里合着一口水直接吞了下去。
裴知故一边收药箱,一边随意瞟了一眼床头不远处的垃圾桶,目光一滞。
闻归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顿时就僵在了原地——他刚刚注射完抑制剂就昏睡了过去,完全没有来得及处理药瓶和针管,直接就丢在了垃圾桶里。而现在,裴知故的视线就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这个上面。
“裴……”闻归想制止,却根本没拦住。
裴知故面色一凛,直接把垃圾桶里的东西全都翻倒了出来。
他看着那两根明显是刚刚被使用过的针管,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冷笑着问道:“闻归,你是不要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