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一旦狂跳起来,泪腺就好像被打开了一道阀门,滚烫的泪水便情不自禁的顺颊而下,更加氤氲出祝爻身上浑然的香气。
犹如香料堆进了火把,即便他忍着不发一声,却依旧被门外未知的东西察觉到明显的存在。
呲啦——呲啦——呲呲——
是尖刀划在门板上的声音。
【要、要进来了吗】
祝爻与门板隔的并不远,意识到外面正有东西在拿刀划门板,几乎下意识想爬窗逃出去。
但是仿佛看穿他的心思,好意提醒道:【你最好不要出去,窗户外都不知道有什么,如果门口这个人真的想把你怎么样的话,应该就不是拿刀片划门板这么简单了吧】
祝爻紧张的情绪忽然被冷静的电子音打断,愣了一瞬。
继续道:【还不明白么他只是想吓吓你而已】
而在说出这话的瞬间,门外刀片割在钢制门板上的刺耳声音戛然停住,什么东西贴到门板上,传进来一道男人的轻笑。
房间里已经关了灯,黑洞洞的周遭,耳膜上好像还残留尖刀上的嗡嗡响动,然而漆黑的环境俨然是一片死沉的静寂,却愈发将那嗡嗡里的笑声衬得更加诡谲了起来,仿佛是门外的男人伏在耳边笑,冷气都要喷洒在耳郭上了。
“……”祝爻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被那笑声猛地抓出去。
而门外那人却似乎已经在这过分寂寥的空间内听见祝爻胸腔里慌乱的心跳声,门缝中传来吟哦:“哇……抓到你了!”
“!”祝爻被那声音惊得乍然后退一步!
莹白的足跟踩到冰冷的地板上,惊慌中再次被冻得瑟缩了一下,险些软得止不住身子,然而祝爻却在稳住身形的时候,短促地闷叫了声。
只是很短、很低的一声小小的惊呼而已。
但是……他暴露了。
祝爻一颗心脏提到嗓子眼,以前逃生本惊险的环节他不止遇到过一次,但那些惊险通常来得异常直白,像这次这么诡异的,刻意走到他房门口只为吓他一下……从未有过。
门外的人就不再是轻笑,而是愈加明显的,可以让人辨出音色来的笑声。他好像在笑房间里的人怎么居然这么不禁吓,或者在笑房间里的人未免过于蠢了些,以至于他都失去了今晚要杀这个人的兴趣。
所以,留到明晚杀吧。
门外的拖沓上再次响起,沉闷厚重的声音,静寂中甚至可以听见毛发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这一次,祝爻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他……拖的是一个人!】
外面那个男人从祝爻更里面的房间方向走来,里面的房间难道不是还住了好几个玩家吗!
对了,这可是逃生本,逃生本第一个晚上怎么可能会没有玩家出事呢……祝爻还以为吃蛋糕前有过一个新人玩家出事,晚上也许会太平一点。
但是……【为什么,别的房间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吗】
不,不对,别的玩家一定也和他一样听见了,但是都不敢轻举妄动。逃生本不会有人会这样做,第一个晚上,一切都是未知数,即便真的怎么样,或许大家还认为其他玩家的死亡会带来更多的逃生线索。
这是无限世界最残忍的地方之一。
门外的声音早就湮于平静,空气安静得好像根本没有人来过一样。但经历过刚刚那场惊吓后,祝爻有些睡不着,他犹豫了两秒还是用卡牌召唤出了小约翰。
面对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祝爻侧躺在床上有些为难地抿唇:“……我想让你陪我睡觉。”
小约翰躺在床上,很自然地搂住祝爻的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轻声道:“睡吧主人,我会一直抱着你的。”
“嗯。”祝爻通红的脸蛋埋在小约翰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更加贴紧了同床共枕的少年。
早上,玩家们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二楼贵宾仓的候客大厅,祝爻昨天睡得晚,加上是被小约翰抱着睡,早上最后一个才醒。
——还是被苏旸敲门叫醒的。
祝爻猛地睁眼,意识到天亮,赶紧把小约翰召回牌内,门外扣门声很急促,他来不急穿鞋就小跑过去给苏旸开了门。
才打开一条门缝,他就被人拥着在怀里细细检查,“怎么样昨天有没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
苏旸抓住祝爻双肩的手指在他凝脂一样的皮肤上陷进去几个小涡,另一只手也检查一样地在他脸上游离着,祝爻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疼了,皱眉哼哼了声,然后有些生气地躲开苏旸触在他脸上的手。
“唔……我没事。”他脸上红扑扑地还裹着浑身好闻的香气。
苏旸听到祝爻说没事,瞬间松了一口气,也是在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怀里这个漂亮男生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刚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人衣服都是乱的,松松垮垮挂在肩上还有一边仄歪下去滑出小半个肩。他光脚踩在冰冷的地上,两只脚还互相踩在一起取暖,但被门外的风一惊,就红得不行。
祝爻脸上还挂着懵懂无辜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哭太多的缘故,眼睛周围红红的,貌似还不光是哭过,衣衫不整的模样还因为冷风在微微打颤,好像被人抱在床上欺负了一整晚一样。
……这么软还这么香,还喜欢哭,要是真被人那样了,怕不是没做到两回就要昏过去了吧。
苏旸不可自控地想到一些奇怪的画面,连捏在祝爻肩上的手指收紧了几分,莫名其妙问了句:“以前谈过吗”整句话声音都是哑的。
祝爻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疑惑地“嗯”了声,但是面前的人根本就一点分寸都没有,忽然就抚在他颈上,大拇指刚好贴上他下唇,问:“我是说,这里被人亲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