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才是老太太找她麻烦的第一天。
明日还有,后日说不定也有……老太太这种年纪的人,干事情绝不会跟你斩立决一般结束,一定是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冷落宋程昱几日,得宋家家宅宁静,也是值得的。
宋程昱咬了咬牙,看着这只能容得下一人的长榻,恨不得直接压在文茵身上去。
但看她疲累的面容,又是不忍心,只能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去了。
等天亮。
文茵一言不发的出了院子,便去找老太太了。
老太太还是那句,太阳下头端着茶盘跪着。
文茵照做……
老太太就那么看着。
一边看文茵学规矩,一边抹眼泪。
那模样,也只能让文茵连连叹气……
老太太凶归凶,但到了饭店还是会让文茵歇上一刻钟的时间,等文茵填饱了肚子才会让她继续受罚。
虽然是在受罚的阶段,老太太为人到底是不苛刻的……
老太太吃什么,她就能吃什么。
因为一上午的罚跪,让她食欲都好了不少。
中午吃的东西也多了许多。
怕是有生之年,第一次吃下了这么多。
老太太依旧让文茵太阳落山就回去了。
今日因为戴了护膝,所以文茵的腿上伤的并不严重。
为了不让宋程昱看出什么端倪,她按照昨天的办法在丫头的房间洗漱换衣。
等将自己处理干净,四嫂周翩然便带着好吃好喝的来了。
依旧是活血化瘀用的烧酒。
些许肉类和素菜。
吃喝之余,再聊些诗词歌赋,异志杂录,相谈甚欢。
聊上一两个时辰,天便暗了。
周翩然适时的离去。
文茵也酒足饭饱回到了屋内,仍旧是长榻……钻进了被子,也没力气和宋程昱打一声招呼,便入了眠。
宋程昱隔着老远,就闻到了文茵身上清淡的香气……这香气并非她惯用的皂角味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头郁结。
可他总归是男人,做不出和女人一样纠缠且反复的事来。
只是某颗种子在心头种下了。
并且有越发蓬勃的趋势。
他幼时,因觉得读书无趣,所以常常逃课。
逃课后,他会四处玩闹,偶有钻入旁边的女学院里,被好奇驱使而旁听。
有那么一次,他听到里头的女夫子在讲《女德》。
说是女子须要遵从丈夫,恪守妇道。
特别提了,那些不顺从丈夫的荡妇最后的凄惨下场……还叮嘱女学员们切莫做出违背丈夫之事来。
有女学员问,如果旁人做出了这种事情但不曾被发现是不是就不会被浸猪笼了。
女夫子说:“女子若有异心,有几个方面可以去判断,探其身上的味道是否与过去一样,观其行为是否与过去一样,试其是否还愿意与丈夫同床共枕,但凡三个里面有一样不同了,丈夫都会报以怀疑,是以几乎没有任何荡妇能够逃过丈夫眼睛。”
当时他只觉得,这些都是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毫无意义。
但现在看……他的心,倒是有点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