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青葱绿意的稻田之上,江叶乘着清风御剑,惬意地向北而行。
在他的脚下,有无数正在栽秧的人,戴着草帽,迎着晨曦,惊奇地看着江叶。
飞天遁地,这种仙人手段在他们的眼中着实罕见,一辈子能远远眺望那么一次就足够了。
“那是不是楚公子?”稻田中一位卷起裤腿,面上淌汗的一位妇女问道。
“我看着也像。”一名三十多岁,裸着上身的汉子擦了擦汗。
“我说小虎他娘,甭看了,还是好好栽你的秧吧。”一名看着小而精细,面带皱纹的妇人道。
于是三人沉默地低下头颅,看着手中的秧苗。
人与人生来不平等,这种潇洒恣意的生活谁不想过,谁又愿意在泥田里挣扎一辈子呢?
只是,命运如此,无可奈何。
一个人的道路有多狭窄?窄到无法选择,只能为了生活而屈从着。
江叶听到这番话,也不由得低下头颅。
尘世,本就如此,只要保全自身就好了,何必去怜悯别人的人生。
稻田的南边,桃花镇上,七名黑袍男子御剑,排成雁阵,齐刷刷向江叶而来。
而在七人的正中,围着一名青衫男子,八人如破浪般向着江叶疾驰而来。
而江叶依旧不慌不忙地驱剑,并不为他们的到来而发生一丝表情上的变化。
他等的就是他们齐拥而上,自己便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如果不敌还能够逃跑,他毕竟不想给某人带来麻烦。
在距江叶还有数十丈时,七名黑袍男子齐刷刷地甩出手中的八角流星镖。
数十枚飞镖向江叶袭来,在他的面前形成一道幕帘,让他无处可逃。
他也并不想逃,右臂的牡丹向下一滑,被他握在手中,接着他便一劈,在他的身前劈开了一挂清明,稻田也被炸起一道水花,泥泞飞溅。
恰巧这附近有一座小山丘,能够遮挡住正在栽秧苗的人的视线。于是他御剑过去,落在小山坡另一边的坡下,踏上春日的青青草地,等着来追杀他的那些人。
七名黑袍男子已将他团团围住,那名身形细如竿,棱角分明的青衫男子站在他的面前。
九人静静地站着,并无一人动手,如此对峙许久,那名青衫男子缓缓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
“杀一个人需要理由吗?”江叶讶然失笑。
“不错,杀一个人确实不需要理由,不过我既然是特地来杀你的,就一定有理由。”青衫男子厉言正色道。
“那么我就一定要听听是谁要杀我了。”江叶淡淡笑道。
“你的心神的确强大,在面对这么多人是仍没有一丝胆怯,甚至我都看不出你有一丝惊慌或不自在。”青衫男子肃穆道。
江叶拿剑的手稳如磐石,他的眼神平淡而稀松,整个人如同老僧入定,只有他的发丝飘动。
这样的人只能是习惯了厮杀或心神极其强大才能够做到,他现在不出手是他没有找到出手的机会。若是能让他战栗,或是使他的精神变得惊惧,在那一瞬间他的弱点才会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