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再度踉跄了一下，濒死感从未如此强烈，但他反而感觉自己变得精神了不少，不再疼痛，不再疲惫，思想仿佛正提线着一个木偶。</p>

“我——我在你的灵魂上似乎留下了一个小坑——我的能力很不稳，我感到它破碎了一部分，然后，呃，好像镶到你灵魂上了——我可能下意识诅咒了一下离我最近的灵能体。”</p>

[没关系——撑住，哈迪斯，我带你们俩下山，别死，别死，先别死。]</p>

【莫塔里安】几乎是在哀求了，短暂的休憩后，他感到自己重新恢复了部分力量，他挣扎着站起来，想要带走【哈迪斯】跟【卡拉斯】。</p>

但下一刻——</p>

原体的心脏猛地一颤。</p>

[……]</p>

天地间似乎变得开阔起来，雾气被驱散——【莫塔里安】听见他那最熟悉，最恐惧的脚步声淡淡在他身后响起。</p>

太阳升起来。</p>

一轮金日在原体的身后升起，【莫塔里安】颤抖地、恐惧着、惶恐着、狂喜着朝后转过去。</p>

他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却是【哈迪斯】不用死了。</p>

原体转过身，下意识挡住他身后的【哈迪斯】与【卡拉斯】，跟在泰拉时分的他相比，【莫塔里安】现在全身破破烂烂地，仿佛从垃圾堆中刚刚爬出来那般。</p>

他看见【帝皇】。</p>

光芒刺痛着原体，长而直的黑发下，那双熟悉的金眸正平淡地注视着他，原体却心中一惊，他看到一丝失望的神色自那黄金中一晃而过。</p>

他令他失望了。</p>

+十四号。+</p>

【人类之主】淡淡地说道，</p>

+跟我回帝国。+</p>

[等等！]</p>

【莫塔里安】嘶吼道，他急忙侧头用余光瞥了眼【哈迪斯】，却看见【哈迪斯】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嘴角淌出鲜血，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类之主】。</p>

没什么人能抵抗住【帝皇】。</p>

[先救救我的战友——我不跟你走——除非你救救他们！]</p>

【莫塔里安】咳出一口血，架镰挡在他跟【帝皇】之间，他忽然有种极其不祥的预兆，却不知为何。</p>

他的这句话令那个怪物那从不眨的双目移向他身后，金眸看见【莫塔里安】身后的那两个家伙。</p>

那双眼间忽然有了别的神情，似是惊愕。</p>

就在这时，【莫塔里安】身后响起了难以置信的声音。</p>

“你……是帝皇？”</p>

【哈迪斯】震惊地说道，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高大的褐肤男人，他看起来不怒自威，光彩夺目的金色在帝皇周身流转。</p>

+是。+</p>

【人类之主】抬脚，似乎想要绕过【莫塔里安】，一看他身后的【哈迪斯】。</p>

[你想要干什么？！]</p>

【莫塔里安】心中警铃大作，他猛地举镰，但【人类之主】只是轻松地朝原体的方向摆摆手。</p>

金光大作——紧接着，不受控制的眩晕袭来，</p>

【莫塔里安】几乎瞬间失去了自己身躯的控制，他瘫倒在地，努力强撑着的双目间，最后看见的是惊愕站在原地的【哈迪斯】，跟那双正朝【哈迪斯】行走的金靴。</p>

[答应我……救救他……]</p>

【莫塔里安】伸出手，下一刻，他陷入昏迷之中。</p>

+有意思，外来者。+</p>

【人类之主】踱步到【哈迪斯】身旁，像是在打量着稀罕物一样在【哈迪斯】身旁转了一圈。</p>

一个虚弱的外侧者，跟他的第十四子取得了联系——但并未有什么用，【莫塔里安】的表现令他感到失望。</p>

+很少有活到这种年龄的。+</p>

【帝皇】说，他侧过头，看向【哈迪斯】的双目，黑发垂下来。</p>

+你来自哪个宇宙，侵入者？+</p>

“咳咳……不愧是帝皇……果然什么都知道。”</p>

【哈迪斯】猛烈地咳嗽着，他感到【人类之主】的灵压骤增，就像是金光爆闪的怪物一般，高压之下，【哈迪斯】膝盖一软，猛地跪在地上。</p>

“我也不知道……我知晓你们这里的故事——但却跟我知晓的并不相同。”</p>

+命运本就不尽相同，告诉我你记忆中哪个原体叛变了？+</p>

【哈迪斯】咳嗽着，他口中猛地咳出鲜血，但喉舌却自己动了，开始诉说那一个又一个的姓名。</p>

最后，【哈迪斯】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但那个名字还是被说出来了，</p>

“佩图拉博、福根……莫塔里安。”</p>

+莫塔里安？+</p>

【帝皇】冷淡地瞥了眼瘫倒在地的原体。</p>

+可以想到。+</p>

他说，</p>

“不——等等—咳咳咳——莫塔里安不一样了，我发誓——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p>

+我自有定夺。+</p>

【帝皇】干脆地打断了【哈迪斯】的话，他的双眸全部被金光所遮蔽了，王冠上金光璀璨，【哈迪斯】感到自己宛如被控制了那样，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p>

+那么谁是你所认识最杰出的？+</p>

“……罗伯特·基利曼。”</p>

【帝皇】沉默片刻，</p>

+可以想到。+</p>

他说到，眼中的金光闪了闪，随后再度看向【哈迪斯】，【哈迪斯】脖颈间闪烁出金光，似乎有一只金色的大手扼住了他的脖颈。</p>

+外来者，你并不被这个世界欢迎——现在你可以消失了，我予你解脱。+</p>

【哈迪斯】被提起来，他挣扎着试着用手挣开脖颈间的灵能，但却徒劳无用，</p>

“咳咳——咳咳！你真的——是帝皇吗？！”</p>

【哈迪斯】咳出鲜血，血滴滴溅在地上，</p>

为何这个帝皇如此冷血——还是他本就如此？</p>

“你还是——还是——”</p>

他喉中发出窒息的声响，【哈迪斯】黑瞳中闪过诸多不解与困惑，他想起【莫塔里安】对他诉说的【帝皇】，想起诸多不合他所知的细节。</p>

在生命最后一刻，【哈迪斯】发出了他自己的质问与诅咒。</p>

“黑暗之王？！”</p>

啪嗒。</p>

尸体瘫软回地面。</p>

黑暗之王？</p>

【帝皇】微微偏过头。</p>

黑暗之王？</p>

出乎意料地，这个词汇在他灵魂中产生了远比他想象更加广远的回响，穿透时间与空间。</p>

奸奇咯咯笑起来。</p>

………………</p>

当【莫塔里安】醒来后，他自己正身处帝皇幻梦号的原体寝室内，【卡拉斯】告知他【哈迪斯】的葬礼已经在巴巴鲁斯办完了。</p>

他并不知晓他昏迷的那段时间，巴巴鲁斯上发生了什么。</p>

………………</p>

后来【帝皇】告诉他【哈迪斯】的遗言是【基利曼】比他更出色。</p>

(本章完)</p>

(/52583/52583743/113697112.html)</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