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情此景不由得让臣想起了当年的天竺大战。当年天竺大战又何尝不是如此,英伦贼子觊觎我国西南边疆,意图进驻缅、锡、藏三地,进而威胁我国西北内陆,切断我国与中亚各国的联络。那时候的景象,又何尝不像今日呢?若是那时退了,今日便无可退之处。皇上,保土战事不得不进行干涉,已经到了非上国圣裁而不得终止之道理了!”兵部尚书林本德大声说道。
“皇上,若放弃土厥斯曼之欧罗巴突破口,则我国将几十、百余年不得进驻欧罗巴,世界一统之宏愿则无法实现,不可实现真正的四海统一。皇上,土厥斯曼乃是帝国战略的重中之重,不可放弃。”陆军部的将军们也互相议论纷纷了一会,随后像是下达了某种决定一样,陆军元帅袁宗堡站出来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单膝跪下,低头高举手中的笏板说道。
这位袁宗堡大元帅可和袁亭慰总督不是亲家,袁亭慰的祖上是袁甲三,最高可以追溯到五世祖袁志恭那一代,是富商出身。而袁宗堡的祖上则是可以追溯到崇祯爷那一代的袁崇焕将军,属于是妥妥的大家族,军十代。只不过袁宗堡能当上元帅可并不全是家族运作的结果。他当年也是敢打硬仗的狠人,朱由辉早年的几场大战,还有更早时的一些战争他都亲历过。海军有师云露,陆军有袁宗堡,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朕知道,朕当然知道土厥斯曼很重要了。”朱由辉有气无力的挥手道。
“还请皇上圣裁。”袁宗堡低着头说道。
朱由辉又又又一次感觉到难办了,他曾经和老马开玩笑说自己早晚有一天得对土厥斯曼问题作出抉择,但是却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了。现在就是不得不做出抉择的时刻了,要么战争,要么和平。那一条都不是朱由辉愿意选择的,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希望土厥斯曼那边就这样收工,大家都别打了,缓缓不好吗?
要朱由辉说,塔奇米不是和保方那边关系好吗?倒不如帝国这边派一个人,塔奇米再派一个人去调停得了。这样土方是自己人,保方也会是自己人,四舍五入相当于没变。但是朱由辉同时也清楚,这压根就不是一个解决的办法。现在的战事别说两方愿不愿意调停了,就是他俩愿意,估计各国也不乐意,不会允许战争这么快就结束的。
打还是不打?这个问题今天就必须解决了。
这事,朝廷的官员们已经讨论了很多次了。主战派认为必须打,大打特打,最后把巴贰干地区彻底打服,顺道再要到土厥斯曼的更多权利,直接将其变为自己的附庸。以方便帝国未来进驻欧罗巴,干涉全欧。主和派则认为现在打仗还不是时候,这场仗暗藏玄机,很有可能是各国早就蓄谋已久的准备,不宜现在就入场参与进去。以没有准备的姿态去打有准备的人,这不是帝国的作风,也不是帝国该做的。
更何况现在财政也不太好,今年亚美利亚那边遭灾,南洋那边火山又多有爆发,飓风出现的频率大大增加。陛下还打算实行护工法,还打算进行改革,这样下来到底要不要打仗就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了。打就有可能出现很大的损失,但要是不打,那也就是土厥斯曼吃亏,帝国这边多少影响还不算大。
“朕知道诸位用心良苦,但是打仗这事也不是可以轻易决定下来的。孙子曰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虽说我等乃是天朝上国,但也不可以妄兴无名之师,去横加兵祸啊。”朱由辉严肃的说道。
“陛下,土厥斯曼乃是我国至重前进基地与交易场,自普鲁士逐渐听调不听宣以来,帝国想要快速干涉欧罗巴局势就只有通过土厥斯曼窗口进行活动了。丧失此良地,未来欧罗巴就更要自成一派,妄议行事了。更何况土厥斯曼与帝国的交易也极其密切,若是放弃土厥斯曼任其战败,那帝国少说每年也得亏损近干万,对帝国西北地区财政,以及远洋、军工的冲击不可计数啊。”兵部尚书林本德连忙说道。
“不然,土厥斯曼战事,若是帝国参与进去,少说也得投入以亿计算的成本,得不偿失。更何况帝国又不是离开土厥斯曼就无法生存了,土厥斯曼战后需要重建,一定会加大对帝国的需求,更加亲近于帝国。而保方,我们也只需要稍微施展威压,逼迫其必须购买帝国商品即可,这样反而有利可图,两全其美啊。”吏部尚书周启强立刻提出反对意见说道。
“这一切都得建立在帝国有武力威慑和武力投射的前提下,周尚书,倘若帝国连参与都不敢参与,你又怎么敢保证他们就会听帝国的话?就会愿意听帝国的安排?君不见依柏利亚事故?不给他们签几个条约,他们就不会真正臣服的。”林本德反驳道。
“那话又说回来,帝国在普鲁士也有驻军,怎么普鲁士那边越来越不配合帝国的行动了呢?不止是在缩小驻军的规模,还在将几个驻军营地集中起来,似乎完全没有对帝国驻军有所顾忌吧?据我所知,普鲁士现在很喜欢买自家的军火,正在逐渐缩减购置的帝备呢。”周启强讥讽道。
“普鲁士一绰尔小国,天兵一至必让其胆寒发抖,不敢再对帝国阴奉阳违!若是你们陆军部当年愿意配合我们礼部进行普鲁士改造计划,普鲁士现在哪敢对帝国阴奉阳违。”礼部尚书赵离也有些不满的加入战场批评道。
当年帝国帮着法郎西打败普鲁士,也不是没有想过彻底改造普鲁士,将这里变成帝国在欧罗巴的大本营,进而四方图谋整个欧罗巴。不过这个计划当时耗资太过巨大,又需要海量的部队支援,所以也就没能成功,只能转为扶持普鲁士制衡欧罗巴了。赵尚书现在多少是有些把黑锅扣在陆军一人身上了,不过这也多少能看出来,礼部官员们普遍对军队的不满与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