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通知一下后厨的同志,今天中午做点韭菜馅的饺子吃,来这几个月了,还没正经吃过饺子呢。”孙思博同志又要求道。
“孙部长,工会食堂每天吃什么都是有规定的,就算是特派员或者其他地方的同志来了,也是要吃一样的东西的。”
张值同志现在的内心表情快和那个后世很经典的流汗黄豆差不多了,差不多得了,你自己奢靡一点不干正事不要扰乱正常的工会工作好不好?现在谠内还在搞自纠呢,你不要也连累大家和你一起在未来的某天挨处分行不行?
谠内自纠的风气一周多前就吹到这边了,问题是这家伙的脸皮有一点点厚,刘安文同志也暗示他积极自纠还有可能自救,及时改正还有继续工作的机会,毕竟他也是最早那批入谠的老同志了,还是印京总工会的人,愿意改正就不会太难看的。但是为之奈何,有的人就是一心求死,那也没什么办法了。
“吃什么是有规定,但是我要分一人份的面做成饺子吃总没问题吧?再把一人份的蔬菜改成饺子没问题吧?再分出一人份的肉做成馅子没问题吧?”孙思博问到,这话问的让张值同志哑口无言了。逻辑鬼才,怪不的他能毫无心理压力的干一些受贿的事情。这就是印京理科大学的含金量吗?他不是学的理科吗?怎么比文科的人还能言善辩?
“行吧,我去通知后厨,看看还有没有时间搞。”张值同志无奈的说道。
“对了,晚上我有个应酬,就不在工会吃了。”孙思博同志继续边看报纸边说道。
“孙部长,您今晚还是不去吃比较好。今晚上刘安文同志要开会组织自纠调查,您还是去看看吧。”张值同志说道。
“我去干什么?我又没事,为什么要参加自纠会?”孙思博不满的瞪了张值同志一眼说道。
“小张啊,你还是太年轻了,这种事情我不去为好,因为我去就代表着我要和刘总计分权利,肯定会引得他不快的。这做人就不能什么都要,什么都想参与一笔。也得懂得进退。这些都是我从那些老官僚的口中套出来的,你得学着点,多从他们口中套话,肯定能找到好东西的。”孙思博解释道。
张值同志心想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但是如何评价你所谓的套话就是找到一些官僚主义的作风方法,而不是什么关键的信息呢?别的同志有时候不得不参加这种宴会时都会尽力打听线索和消息,找到他们一不小心流露出来的私密情报。到你这找到官僚主义的作风方法就是情报了?怎么好意思的呢?
“对了,钱中杰同志还没回来吗?”孙思博又问到。
“还在下乡呢,估计今天晚上才会回来。然后待两三天再去煤矿那边走访情况,估计得又要忙很长一段时间。”张值同志钦佩的说道。
“哎,瞧瞧,不愧是塔奇米总计的表弟,真是一脉相承啊。”孙思博感叹道。
张值同志彻底绷不住了,他只能尴尬的笑了笑便狼狈的逃走了。他打算过两天就申请组织调动,这个秘书员谁爱当谁当吧,反正他是没有这个本事干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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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很多人想象的不一样,作为塔奇米的表兄弟,钱中杰并没有得到什么优待,反而需要更刻苦的工作才行。别的同志正常工作即可,他便需要更努力,要工作更长的时间把事情做的最好。作为塔奇米的表兄弟,他必须要做的最好才行,必须要做出样子来。用家常的话说就是你哥哥给你带了个好头,你至少得有你哥哥一半本事才行,不能丢了你哥的脸。
作为列斯泽克谠的总计,塔奇米对自己的工作要求的很是严格,平日里娱乐活动较少,最多就是晚上出去行侠仗义一番,或者是在家吃点好的,自己搞搞厨艺。表兄弟都这样了,他肯定也要努力更加努力,不能给自己的这位相当有能力的表弟丢脸的。
优待?理论上是可以有,但是你在这种氛围下真的好意思提吗?更不用说钱中杰本身就不太想做那种人了,他也还年轻,最多就比塔奇米大个一两岁而已,还有雄心壮志,也是想要自己做一番事业的。
现在事业的大门摆在眼前了,他当然是认真把握,全神贯注其中了。吃点苦算什么,年轻人不吃苦那是因为吃苦也没有意义,现在吃苦有意义了,谁还会不愿意吃苦呢?
在别人眼里钱中杰同志也是一位热爱工作,乐于工作的优秀同志,他并没有因为身份特别就怠惰,反而更加的努力和积极。他从来不叫苦,那里需要了他就去哪。农村需要改革,他就扎营在乡下。矿场的问题要解决,他就一连几日的往矿场里钻。事实上这也是大多数同志的态度,事实上他的内心也是大多数同志的内心。革命就是这样,你不去干,难不成还要指望别人去干?有时候人注定就是这样,基层才是大多数,这才是革命最真实的面貌。
虽然说早晚会有人干,但是指望着其他人去铺路,指望着其他人在基层燃烧肯定是不行的。有多少人能真正能留下姓名呢?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革命甲、同志乙、书计丁吗?他们其实很知道,但是革命就是由无数个革命甲、同志乙、书计丁铸造而成的。如果说畏惧变成以上的甲乙丙丁,那革命也就闹不成,他们也很难说是来参加革命的了。
钱中杰看起来要结实多了,他这几个月一直在农村在田野间走访乡亲们的情况、宣传列斯泽克主义、调查百姓们的难处。这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难的了,他的脚曾经长过数次水泡,皮肤也从白色变为黑色,也变得愈发粗糙了。现在的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有点文化气息的庄稼汉,比过去要平易近人多了。要是把他和同职务的孙思博放在一块,别人肯定会以为孙思博是一位大部长,而以为他是一个懂点文化和礼教的富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