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重庆知府唐高岑惴惴不安,今天解放党的那番喊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现在忧心无比,万一真有人想火中取粟,半夜把他首级弄走了怎么办?
现在情况又比较危急,不能像武昌那般缴了军士们的枪弹,所以想到这,唐高岑就觉得背后冷汗直流,他现在就想到了《三国演义》里张飞不就是被手下割了脑袋吗?
咚咚咚!
急切的敲门声把唐高岑惊得一颤,唐高岑声音颤抖:“何~何人?”
“唐大人,是我,于凯复。”门外的声音传来。
唐高岑深深舒了一口气这个于凯复也是前些日子被他在民间招揽的奇才,自称是做教师的,别看年纪才二十几,但当时正值保路会正在攻打重庆,城内人心乱杂,险有破城之危,幸亏这个于凯复出现,力主大力犒赏三军,并且主动请缨去军队内做工作,这才将士卖命,顶住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唐高岑整理了下仪表,淡淡的说道:“哦,是你啊,进来吧。”
两人在屋内面对面,唐高岑问到:“不知先生深夜来访可有高论教我?”
于凯复跪下:“大人,在下看来这城守不住的!人民军武器精良,上下一心,明日若是我们不主动请降必有破家之危啊!请大人速速决断!”
唐高岑感到怒火中烧:“我算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竟是这等无胆鼠辈,你滚!你给我赶快滚!”
于凯复深深叩首:“大人,请听在下一言。实非在下无胆,而是在下实在不想看大人和将士们做无谓之牺牲啊!大人!
军中已经人心涣散,人人都在思虑城破之后如何保全自身,此时若是执意言战,恐非良策。况且朝廷早有旨意,命令四川地方若不可敌,可向寿王请降。”
唐高岑此时眼睛突然变大,连忙找出前些天的电文,果然,是有这句!但上面要求地方投降之时一定要尽力挑拨寿王和保路会的关系,让两方争斗。
唐高岑扶起于凯复:“是我错怪于先生了,先生说的对,既然朝廷早有旨意,我自当依照旨意行事。明日我便开城请降,向解放党和保路会同时投降!”
说着,唐高岑一脸得意,很满意自己的决断。
于凯复低着头,此时他的右眼皮忍不住的一跳,唐高岑见于凯复不说话,声音有些冷,问到:“于先生是有什么别的高见吗?”
于凯复连忙称道:“不敢!在下只是觉得知府大人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愿闻其详。”
“知府大人既然请降,为何还要画蛇添足向两方请降?”于凯复问到。
唐高岑大义凛然的说道:“当然是朝廷旨意,我虽降贼,但我与乱党有国仇家恨,我岂能让乱党逍遥快活?”
于凯复看着唐高岑这幅模样,心知没办法了,这唐高岑家族世受清廷恩典,而且他叔父也因革命党的缘故自裁了,现在他就是铁了心了。
于凯复叹气道:“可是,大人,两党若是打起来,城中百姓何辜?”
唐高岑目光冷冷的盯着于凯复:“这城中百姓多有背叛朝廷之人,死了活该!”
······
这天晚上,无数人没有睡好觉,城门因为看得紧,无人出城起义。
第二天一早,成中年跑出两股兵马,一股直奔第三师兵营,另一股直奔保路会起义军驻地。
阎栖山受到请降书愤怒的拍在了桌子上:“他奶奶的!这个唐高岑不为人子,他竟向我们和保路会两边同时投降,并且把受降仪式定在了上午十点,估计那个时候保路会的也快赶到了,这简直是居心险恶!”
政委张兴邦说道:“现在我们不能按照他们画的路线走,我们必须抢先入城!提前控制住重庆!”
参谋长赵成说道:“对,没错!我建议我们按原计划进行,八点准时攻城,但在攻城之前我们必须把他的这个请降书在城墙下念一遍。”说着,赵成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阎栖山细细思索赵成的话,为什么要在城墙下念一遍呢?哦!懂了!看不出来啊!你个浓眉大眼的小子够阴险!
阎栖山问到:“老张,里面还有信传来吗?”
张兴邦点点头,他自然明白阎栖山是什么意思,说道:“有,通远门。”
阎栖山点点头没有说话。
于是,很多骑马的人民军战士在通远门城墙下一边狂奔,一边拿着请降书高呼:
“唐大人英明!城上的清军兄弟们,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唐大人已经决定向我们解放党投降了!
大家不要再担心害怕了,都能回家和老婆孩子亲近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