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哥老会等帮会的不幸,保路会的成员们还是感觉到很宽慰的,正所谓当你很惨的时候,只要有人比你更惨你就会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保路会只是丢了铁路权和一些钱财,这些帮会不仅产业没了,现在很多人都要面临人民愤怒的铁拳,铁拳之下,几人能活还是未知数。
保路会股东巴坚白则表示:“我看我还是服软算了,家里的钱财都在重庆城里,而且这次行动我又没参与,解放党他们要账也要不到我头上。”
焦景明一脸怒意:“巴坚白!你混蛋,当初。”
巴坚白直接打断:“老焦,你别说了!当初罗义春走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你们还搞什么特别行动,现在我们损失更大了我还没找你们这帮管事的头子麻烦呢!这个破会我不待了!”
焦景明愤怒地将手边的杯子一摔:“你给我站住!”
巴坚白直接侧着脸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老焦家大业大,没了四川、陕西、山西的份额,你在其他省份还有家业,我呢?我们巴家小门小户的,跟你们玩不起!”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见巴坚白走了,紧接着文良骏也说道:“是啊,我们文家的根就在这四川,将来还是要落叶归根的,这保路会我们文家也退出了。”
很快,有这两位大股东撤退了,很多小股东纷纷表示自己家小业小,不跟着玩了。
散会后,焦景明瘫倒在椅子上,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只想保住铁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现在连最初的伙伴都分崩离析了,这到底该怪谁呢?
想了很久,焦景明认为很难怪别人啊,出于商人的思维,他认为现在就停下来是最好的选择,将来搭着解放党的快车,但是就像巴坚白说的那样,自己家在各省都有生意,要是什么全民所有制改造了,那自己那些生意不全给了解放党?这怎么行!自家几代人的基业怎能拱手送人?
再说了,解放党最终能不能夺取天下还另说呢,他相信只要是家里有钱的人应该没人会帮解放党吧?集合天下之财去帮助同盟会,就不信同盟会扶不上墙!
想到这里焦景明已经做出了决定,就是舍弃在人民区的基业,投奔同盟会去!
这时,龙诛清和王杰仁进来了,焦景明立刻好生招待,一番寒暄之后,龙诛清主动邀请到:“焦公,我们同盟会竭诚邀请你去上海共谋大业,我们已经打算在上海召开各省代表大会了。”
龙诛清和王杰仁二人虽然来之前二人理性分析过,但此时还是颇为紧张地看着焦景明,焦景明站起来说道:“好啊!承蒙你们同盟会看得起,我焦某一定前往上海,共襄盛举!之前是我有眼无珠了,还对解放党抱有幻想。”
王杰仁此时显得无比豪爽大方:“这也不怪焦公,大家最初可能对解放党都有幻想,但是现在大家能看清,能回心转意这就说明了我们同盟会的事业才是真正顺应民心的事业!”
这一天,无数士绅登报声明自己脱离保路会并且欢迎解放党对重庆各行业开展改造。这一天,也有无数士绅收拾重要物品离开重庆,顺江东去。这一天,还有无数士绅在外面高高兴兴地接受了解放党颁发的大红花后,回到家里把头蒙在被子里痛哭,嘴里叫唤着“对不起祖宗”之类的话。
没有人能想到,保路会里几个人的特别行动却造成了如此大的影响,四川的地方势力被连根拔起,不仅摧毁了他们的组织,还摧毁了他们的经济基础。
没几天,苏、浙都督府通电各省,请派代表赴沪商组临时政府,并公推吴廷芳、温棕尧为临时外交代表。
而人民军第四师集合大股兵力连续五天强攻成都,四川总督曾春煊在部下掩护下成功突围,顺着长江一路逃到了贵州,再从贵州转至湖北,和北洋军会和。至此,失去了长官的成都城瞬间宣告城破解放。
得益于前些天闹得沸沸扬扬的重庆城栽赃事件,成都的大小士绅能逃的都尽快逃走了,而不能逃的对于解放党的解放行动无比配合,甚至主动提供线索。对此,解放党也直接宣布对于成都商绅只要落实解放党的各项规定,合法合规经营,则秋毫无犯。
六月十八日,袁慰亭由直隶彰德入京,就任内阁总理大臣。清廷命所有京畿各镇及各路军队均归袁慰亭节制。
同日,解放党四川省委正式进驻成都,宣布成都为四川省委驻地,并邀请全省各府商绅至成都召开四川第一届商界大会。
重庆城里,各商绅下午三点多突然大门被敲响,吓得他们一哆嗦。胡立群就是众多商绅中的一员,当他打开门看到穿着中华立领的重庆地委的干部时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些天他算是每天心惊胆颤的,他不怕穿立领的,就怕穿军装的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