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做到思想上的解放,很多难办的事情,才有可能逐步打开局面。
累世传承下来的宗法制,可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说说就能化解的。
更不是创设一个基层政权体系,就能把此事妥善解决的。
要知道在后世,依旧存在这种东西。
萧靖生也知道存在即真理,然他不想因为一个宗法制,就让他谋划的部署,演变成无根浮萍。
“要说占了县城的农会,就是好啊,居然还特意请来戏班,给额们听大戏。”
“就是说啊,不知道要唱甚戏啊,额还没听过戏呢,这不是地主老爷们,才能听到的吗”
“要是这样说的话,那额不就成地主老爷了”
“快看,额好像看到戏台后的人咧。”
“开始了,开始了……”
齐聚在鼓楼的人群很热闹,不少人探着脑袋张望,他们内心期待的议论着,对于多数人来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戏。
随着一阵器乐声响起,人群沸腾了,过了没多久,议论的声音没了,一些说话声音很大的人,都被瞪眼呵斥。
秦腔的发展历史悠久,起源于西周,因为在早期演出时,常用枣木棒子敲击伴奏,故而又称梆子腔,秦腔的表演朴实、粗狂、豪放、富有夸张性、技巧丰富、生活气息浓厚,符合西北本土群体的特性。
唱吧。
负手而立的萧靖生,扫视着眼前聚集的人群,看向戏台上卖力演唱的众人,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萧靖生很期待秦腔能够迎来新生。
符合底层群体的娱乐方式,一旦能够变得丰富起来,这将演变成一把利剑,劈开束缚在他们身上的樊笼。
秦腔只是一个开始。
萧靖生今后还要从更多的领域,逐步扶持起一批群体,让他们沿着自己主导的思潮,创作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唯有做到思想解放,才能促成真正的解放。
“会长,匠户营遇到些问题。”
就在此时,一人匆匆跑来,瞧见萧靖生后,略显气喘的说道。
“走,去看看。”
萧靖生伸手道。
想打破旧秩序,重塑起新秩序,期间的过渡显得尤为重要,倘若有任何一环,出现任何问题,而不能及时的解决或疏导,一旦堆积起来,假以时日,必然会演变成大麻烦。
现在对于萧靖生来讲,他要做的就是解决问题,梳理秩序,夺取一个蒲城县,这不值得他骄傲或自满,倘若这样就有所懈怠的话,那今后面临的局势一旦恶化,想要突出重围,根本是不现实的事情。
“这些都是额们传家的本事,向来都是传男不传女,更别提传授给徒弟了,当初萧老爷可没提到此事啊。”
“就是说啊,倘若传家的本事,都传授给外人的话,那额们今后咋办额们的子孙咋办啊”
“要是这样的话,那额就不在匠户营做工了。”
“萧老爷在哪里额要见萧老爷,额想要问问萧老爷,这到底是甚规矩嘛……”
铳炮工坊内,一些情绪激动的铳炮匠,站在萧广生的的面前,对他们知晓的事情,表达着内心的不满。
面对这样的情况,萧广生解释了很多,甚至言明了匠户营的规矩,可根本就没有人相信他说的。
在这些铳炮匠的心里,他们不相信眼前的萧广生,他们只认萧靖生,毕竟当初聚拢他们的是萧靖生,夺取蒲城县城的是萧靖生,在过去的交流中,他们心底潜移默化间已经信任萧靖生了。
眼下涉及到他们关心的事情,那一个个的态度都变得执拗起来。
“大家都安静一下,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在一阵质问声下,萧靖生领着几名勇锐,出现在铳炮工坊,伸手安抚道:“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向大家保证,绝不会让大家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