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一排哨兵一动不动的站着,让人怀疑是石头人。但是当黑骏马扬尘而来时,他们挥动手臂向大军师表达敬意。
堡垒里更安静,数量不多的奴隶靠着墙边走路,蹑手蹑脚的生怕惊醒主子们的美梦。从他们脸上的表情能看出来,这个时候是他们难得的轻松一刻。
炼丹房位于东北角,石墙上挂着一个木牌,上面绘着太极图。
阿奴和月芽儿在这里干过活儿,她们说每天都有马车拉来木柴和煤炭,给马道长搜集炼丹材料的人来来往往,总之很热闹。
那是过去了。
如今这个地方僻静无比,羽毛杂乱的乌鸦在石房子上来回走动,地面在小雨后变得泥泞无比。
张义踏入炼丹房。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屋子中央立着一个大号炼丹炉,马道长一个人痴呆的坐在炼丹炉旁,拿铁钳拨弄着不怎么旺盛的柴火。
多日不洗的白色道袍上覆盖了一层炉灰,马道长垂头沮丧,全无当日飞横跋扈的模样。只是,当他抬起头惊愕的望着张义时,目光依然毒辣。
“你不是来杀我的吧?”马道长叫道。
这句话提醒了张义。但出门时他并没有杀心,所以身上没有携带武器,那一把刺杀老刘头的剔骨尖刀塞在枕头底下,他没带。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的,他想杀马道长的时候没有机会,不想杀的时候机会却摆在面前。
“你这么想?”
张义微笑着在他的旁边坐下,拍一下他的肩膀。
马道长的骨头很硬,肌肉也很瓷实,张义拍一下就知道他是有功夫在身的,不过,自己还是有信心徒手干掉他。
这一刻,马道长也在掂量着对方的武力,他握紧手里的铁钳。
两人暗中对峙,一触即发。
“你的想法很奇怪,马道长,我只是来找你聊聊。”
张义笑着说一句话,凝聚的杀气顿时消散。
马道长继续低头拨弄柴火,他是不敢先动手的,因为他是一个惜命的人,除非张义把他逼到绝路。
“有什么好聊的。”马道长冷冰冰道。
“我很好奇,你在哪里学的炼丹术,这种古老的技术不是在上千年前就消失了吗?”张义扯开话题道。
“你懂啥?”马道长不客气道,“我道门数千年来一脉相承,掌握着各种秘术,俗人哪里晓得?”
“在黄金时代也是这样?你们就不学物理化学?”张义好笑道。
“哪个时代不一样,猴子换身衣裳就不是猴子?我道家中人追求长生不老,别的都是过眼云烟。你说的物理化学什么的都是隔靴搔痒,摸不到玄关一窍!”马道长皱眉道。
说起来超凡脱俗,高深莫测,实际上他就是最坏的那只猴子。
张义想从马道长的嘴里套出他师弟的情况,结果说来说去,马道长滴水不漏。他已修炼成精怪。
想从马道长这里找到线索,那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