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孔弦知自然承认。
“经过多年的教诲,师徒二人的关系也如你们期盼的那样,变得越来越紧密,尤其是父皇下令要求百家入京,更是让你们兴奋不已,因为这是进一步扩大儒学在大秦影响力的良机!”
“万万没想到,儒学中出个叛徒!荀况的性恶论一举颠覆孔孟学说,更令你们没想到的是,扶苏竟然也不顾师恩,转向荀况,多年布局竟为他人做嫁衣,这是不是事实?”
胡亥的话,令孔弦知三人羞愧难当,
为了那个目的,其中付出的人力财力,难以估量!
就像胡亥总结的一样,
徒做嫁衣!
“是……”孔弦知闭上眼,轻轻叹出一口气。
“还算敢作敢当,那我再问,身为学说当代翘楚,是不是要用生命守护与发扬自身学说?”
这是当时几个学说的年轻人调侃胡亥的话,
胡亥没想到如此好用,
“在令无数人失望后,作为翘楚的淳于越大儒,难道不会想办法弥补?你们扪心自问,会向新儒学说投降认输么?”
明明三人都知道胡亥话里有话,
可现在这个问题直指本心,三人身为儒学捍卫者,哪里会因胆怯而撒谎!
“当然不会,可我们也绝不会杀人,尤其还是淳于先生!”孔弦知大声道。
被吼了一声的胡亥轻轻的摇了摇头,
嗤笑一声,“你当然不会,可在大兄那里已经失去价值的淳于越该怎么办?”
“当一个人的情绪能发生巨大的转变的时候,必然是他收到了难以接受的刺激或者背叛,我想三位大儒应该知道淳于越的授业内容了吧?”
“不说话就是默认咯?如此急功冒进,毫无疑问是将儒学推入火坑!那么我再问三位,身为罪魁祸首的淳于越,会面对什么?”
身边的青衣听的很清楚,
胡亥整个推导表述相当符合逻辑,至少在她看来是站得住脚的,可如此听来最应该的结果是淳于越自杀谢罪,如何与这三人扯上关系?
“……”
三人沉默以对,但是从其神态来看,心中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以死谢罪对不对?不但可以通过死亡为自己搏得一个身后名,更有可能通过死亡来唤醒大兄的恻隐之心,你们也好趁机与大兄修复关系,这也是身为翘楚的淳于越最后能为儒家做得贡献了,对不对!”
当孔弦知知道扶苏断绝了与淳于越的关系,并接纳荀况的时候,
他们三人还真的说过类似的气话,
万万没想到没过多久,淳于越真的死了!
当时三人跪在孔子画像前发过誓自己绝没动手!
“公子,有没有一种可能,淳于越是自杀?”公孙秋提出异议。
胡亥轻笑道:“那请问哪个人自杀,会在自己脖颈出连划三刀?可笑,这绝对是被自杀!”
……
“公子,他们三人应该不是幕后黑手,您说到最后,他们都陷入自我怀疑了。”
坐在返程的马车上,青衣说出自己观察的结论。
自信、茫然、自我怀疑、互相猜忌……
这一系列的眼神变化,胡亥也是尽收眼底。
如果真的是演技,那胡亥只能大呼不如对方诡道也,
但他更侧重青衣的结论,
三人是无辜的……
“排出掉了儒家,还能有谁?”胡亥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