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外婆闭着眼睛从鼻腔里呼出一口气，“哼，从你外公开始，到你妈妈，再到你，你们这老的小的就是不想让我过几天踏实日子。你妈妈好不容易现在安分了，你又要把自己送到那些地方去。”

林峥走到白外婆身边坐下，撑着脑袋看着她，“外婆，你当时为什么喜欢我外公啊？”

白外婆转过去，没有说话。

林峥继续说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如我外公那样有理想的青年是最有魅力的？我现在才大二，离毕业了正式去外交部还早着呢。”

白外婆又回过身来，“你当外婆不知道部里那些人会怎么安排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是先去最苦最危险的地方。”

林峥宽慰她道，“这不是还没有发生嘛，你们现在就开始担心也太早了点吧，说不定我两年后就改变主意了呢。好了，不说这个了，快吃水果吧。”

许凌还想再说些什么，被白外婆用眼神制止了。

“那我先回学校了，你们都注意身体。”吃了水果又坐了一会儿，林峥才离开这里。

许凌让自己的司机送他。林峥没有拒绝舅舅的这份好意。

等林峥出了院子，许凌开口说道，“妈，你刚才不让我说话是想两年之后再做安排？”

白外婆缓缓地摇了摇头，“阿峥这孩子，跟他外公和他妈妈一个样，看上去温温和和的，其实都死倔死倔的，一旦认定了什么，别人说再多都不顶用的。

哎，罢了，到底我们也没有从小就把他放在身边养着，现在大了再去干涉他，只会把他推得更远。”

许凌不是很认同这个观点，“正是因为他小时候我们照顾得少，现在他大了才要多照顾他一些啊。以后他外派了，一年到头难得见他一面，我们的关系不也会疏远？”

许意欢本来是在院子里给花浇水的，听到她爸这话忍不住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浇水壶，“爸，你该不会把我毕业之后的路都安排好了吧？还有什么政治联姻之类的，我可不干啊！你要这样我就告诉我妈去。”

许凌笑着瞪她一眼，“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呢！爸怎么会干涉你的婚姻？”

许意欢把浇水壶递给来拿壶的田姨，“那你为啥要干涉阿峥的人生啊？你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他？”

许凌被女儿问得进退不得，“你啊你啊，从小就只做妈妈的乖女儿，在我面前就尽会胡搅蛮缠。你弟弟和你情况不一样。”

许意欢跑到奶奶旁边坐好，还搂住她的胳膊，“妈妈一年出那么多次差，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当然要表现好点啦。再说了，我也是我奶奶的乖孙女儿。”

白外婆怜爱地拍了拍许意欢的手，“好了，你们俩别为这事儿还拌起嘴来了。欢欢说得没错，干涉太多不一定是好事儿。现在还早着呢，等他先进部里磨练磨练吧，说不定到时候自己就改变想法了。”

许凌点头应是，但内心里还是想着有机会要再好好劝劝林峥。

回到学校后，林峥走在校道上跟白粟娴打了电话，同她聊了聊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