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树根双眼发红:“八岁那年到处闹饥荒,爹说带我进山找山货,到了山里突然从后面拿石头砸我脑袋上,他以为我死了走了,想不到我又苏醒过来,”
“也幸亏他不敢入山太深,否则我就算醒也爬不出去!到家时天黑,爹来开的门,一见我一头血就吓昏,大病一场后,你们以为是天报,才不敢对我下毒手。”
“啊?”村民们大骂,“朱茴香你何止不像树根的亲娘,你简直不是人!怪不得你那老头子死得早,原来是亏心事做多了!”
“郭树根从十四岁就开始上工,每年工钱都给了你们,到现在已经七个年头,就算你养了他,他也全还清了,你如果还要纠缠,天打雷劈不了你,我们也要撵你全家滚!”
群群激愤,老村长也道:“你写的字据我那留着一份呢,朱茴香,你家是自己离开,还是我们大家帮你一把?”
“我再不来找他麻烦了。”朱茴香哭求,“请不要撵我们,拖家带口一大家子人,离开小庄村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还不快滚!”
朱茴香跌跌爬爬的跑了。
众人含泪劝:“苦尽甘来,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树根不要难过了。”
“我不难过!”郭树根搂着早哭成泪人的蒋春妮,拍着她的背,“春妮你也不要难过了。”
蒋春妮哽咽半天,才勉强道:“树根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当然,我们都会好好的。”
众人又是笑又是叹:“瞧瞧这小两口,你爱我,我爱你的,春妮聪明,树根能干,胜堂啊,你们夫妻以后有的福享了。”
“是呢是呢。”蒋胜堂夫妻擦擦泪,忙招呼着大家又忙活起来。
热腾腾的饭菜摆上桌,大家正要入席,朱茴香又出现在蒋家院门口,一笑一笑的,没脸没皮道:
“我不是来捣乱,我跟树根没母子关系,但还是一个村子里住的乡亲是不?我是来给他道喜的,来,这是礼金。”
皱巴巴的五角钱,真想砸老太婆脸上让她滚!
郭树根不说话,蒋春妮略一思索,让母亲上前接了礼金让人进来。
又不能把她全家撵出村,以后势必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随时搞得像乌眼鸡似的,正常的往来还是会有。
“呵呵。”朱茴香干笑两声,牵着小孙子进了蒋家院子。
才被痛骂又来,说实话她也没那么厚的脸皮,但没办法,孙子闻到肉香在地上打着滚要来,她搜箱底找出五角钱领着来。
两人前脚进来,后面又一小孩叫着“奶奶”跟进来,正是她大孙子。
蒋母冷着脸:“朱奶奶,五角钱的礼金只能带一个小孩子来。”
老娘要带两个来你来咬我屁股啊,但在蒋母目光逼视下,朱茴香撇撇嘴,转头冲着大孙子喊:“听见没有,五角钱礼金只能带一个小孩来。”
她话还没说完,大孙子“簌”的从她身边窜进院子了。
瞧,她孙子就机灵,朱茴香放开手,对着小孙子道:“你哥进去了,只有你回去了。”
话没说完,小孙子“哇”的张嘴就嚎,还一屁股坐地上,双脚乱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