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恭敬的目送阮酒酒离开后,他拉着胤禛的胳膊道:“四弟,德娘娘方才是在笑话孤吗?”
胤禛点了点头,又在太子的眼神下,直摇头。
“额娘爱笑。太子二哥不要误会。”胤禛改口道。
太子自欺欺人的继续往前走着:“你说的对,孤也这么觉得。还是去看孤给你带的玩具吧。”
太子献宝的让随从太监打开箱子,两个小家伙,一高一矮的趴在箱子边沿,往里面探头望去。
阮酒酒站在走廊柱子后面,偷偷的看着他们。
“小奶娃娃这么点儿大,脑子里想的东西倒是多的很。也不知太傅整天都教太子学什么。”阮酒酒道。
雅兰也眼神专注的望着庭院里,背对着她们的太子和胤禛。
“奴婢瞧着,四阿哥比太子还要聪明。四阿哥如今已经是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了。照养大白的沈山说,有一回四阿哥搂着大白的脖子,非要教大白念诗。念的是鹅鹅鹅。”雅兰没读过太多的书,诗词背不下来。
阮酒酒一听就明白,这不是《咏鹅》么。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大白大概只有白色羽毛,和咏鹅里的鹅相近。
阮酒酒眼睛亮亮的,很感兴趣的看向雅兰:“还有这事儿?我竟然不知道。胤禛这样喜欢大白,可大白一只孔雀,经不住他天天折腾。我让鸟房送一只鹦鹉来,如何?”
雅兰道:“四阿哥打小有主意。主子不如问过四阿哥,再做决定。”
阮酒酒道:“你考虑的极是。若是胤禛不喜欢,要了鹦鹉来,再退回去,对那鹦鹉也不好。”
“主子仁善。”雅兰道。
“可别夸我这句。我以前专用这话,刺激庶人佟佳氏。如今,她芳魂已逝,紫禁城已经完全没有她存在过的痕迹,真是恍若隔世。”阮酒酒感慨道。
雅兰低下头,认错道:“奴婢说错话,请主子责罚。”
“罚你给我做一件漂亮的新衣裳。你的那一手刺绣绝活,不比针线房的差,绣出的花鸟灵动又好看,我最喜欢。就是刺绣太伤眼了,我舍不得你常盯着绣线,废眼睛。”阮酒酒道。
雅兰温婉笑道:“给主子绣衣裳,怎么能叫罚。主子又偏袒奴婢。”
“那你喜不喜欢?”阮酒酒望着雅兰漂亮的脸蛋:“你五官长的这样好,总是不爱打扮。也就皇上离宫的几个月,你穿了些颜色亮眼的衣裳。今儿皇上回来,你又换回了颜色寡淡的衣服。”
“奴婢……”雅兰慌张的想要跪下说话。
阮酒酒拉住了她的胳膊:“小兄弟俩儿跑去胤祚屋里了,咱们也回屋去说话。厨房的点心,让芝兰去盯着。她和小厨房的御厨关系好,一个月比一个月的更眼见圆润。”
雅兰嗫喏的跟着阮酒酒回到屋里,一路上脑子里想了许多东西。
当初,庶人佟佳氏让她服侍在主子身边,未尝没有让她当另一个侍寝宫女的意思。
只是她不愿意,庶人佟佳氏用主子用的趁手,就没有太搭理她,让她躲过一劫。
“主子,奴婢相貌过于妩媚。刚入宫时,教导嬷嬷就曾说过。为了躲是非,奴婢一直尽力遮掩容貌。奴婢只想在主子身边伺候您一人。”雅兰一进屋,拦也拦不住的跪下道。
阮酒酒一把把她拉了起来,雅兰头一回发现,外表纤弱温柔的主子,力气这样大。
“你胡思乱想什么啊,我才做不来把身边人舍去,往龙床上送的事儿。平白恶心自己。谁要是有那青云志,先离了永和宫,再出去打主意。要是在我的宫里,做了下作事,我定不轻饶。”阮酒酒眼神凌厉道。
雅兰解释道:“奴婢伺候主子这么久,自然是知道主子心思的。奴婢是怕皇上……”
“只为了躲皇上,就让你这一张好颜色被遮住,岂不是暴殄天物。”阮酒酒喜欢美人儿。
她当初和宜嫔、郭贵人一拍即合,未尝没有容貌合眼的原因。
后来,允许博尔济吉特庶妃在永和宫留宿,除了性情投契外,也有博尔济吉特庶妃曼妙身姿的原因在内。
“也不是让你打扮的华丽出格,只是,趁着年轻,能穿的漂亮衣服就多穿一穿。等你年纪大了,再穿颜色老气的衣服也不迟。皇上哪里,你不用担心。他见过多少女子,你那点粗糙的遮掩,他早看在眼里。皇上与我夸过你,说你心思正。”阮酒酒道。
雅兰欢喜道:“是奴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倒也没有。你若是不在永和宫,皇上未必会忍耐。后宫里,还没有你这一风格的样貌。”阮酒酒道。
雅兰红着脸,眼中媚意越深。
她这张脸要说多好看,也没有那般惊为天人。实在是一双媚眼,长的太勾人了。
所以,每回康熙来时,雅兰都低着头,万不得已时,也是半瞌着眼睛回话。
做奴婢的,本来就不能直视主子,因此这般举动,倒也没有引起注意过。
“主子又拿奴婢打趣。”雅兰道。
“你红着脸害羞的样子,格外好看啊。以前我赐给你和芝兰的布匹,颜色鲜嫩的,你都让给了她。一会儿,你再去库房拿两匹,给自己做新衣服。”阮酒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