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家这一家子什么时候都变得那么凶悍了,她明明记得孙秀香以前很温婉贤淑来着。
还有林家这两个小子,大的内向如同一个闷葫芦,一整天都憋不出一句话,小的外向却不着调,没少闯祸惹麻烦,完全就是两个极端的奇葩,什么时候起也这么齐心了?
左脸到现在还是一片火辣辣的疼,但更难受的是心里,太憋屈了。
“赵婶子,既然你这么关心我们家的家事,那有些话我就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从我四年前结婚的时候起,除了每个月给赵青青二十块钱外,她从我这里也搜刮了不少好东西走。
每个月她拿去的口粮,最少得有三十斤,一个月按着六块钱的标准来算,一年就是七十二块钱,四年的话就是两百八十八块钱。
还有麦乳精、酥饼、高粱酒、香烟这些高档货,这四年一共带走了七次,每次按着四十块钱的标准来说,就是二百八十块钱。
加上我每个月给她的二十块钱,她应该还给我一千五百二十八块钱,我跟你们要一千已经是很留面子了。
既然你这么关心我奶奶跟我姑姑,不如就把这差价补给她们,省的你老是担心她们没钱花。”
林知瑜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对着多管闲事的赵母还有白莲林老太太,把小账算的那叫一个仔细。
赵母:……
她气急败坏道:“现在说话办事儿都得讲究证据,可不兴乱说,你要是拿不出证据,你这就是诬陷,那可是要判刑坐牢的,谁看见我家青青拿你说的那些东西了?”
“我看见了。”王婶子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帮看热闹的村民。
“我呸,你个大喇叭别乱叫唤,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谁不知道林知瑜刚请你来家里吃过饭,你拿了她多少好处帮着她撒这个谎?”
赵母气的心口剧痛,暗骂今天太倒霉。
她原本打算拱一把火出来挑拨一下林家人的关系,可没想到拱起来的火没伤着林知瑜,反而烧到了她身上。
王婶子可是村里出了名的难缠。
“我要是帮瑜瑜撒谎了,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你闺女要是没拿瑜瑜说的那些东西,你敢发毒誓吗?”
王婶子叉着腰,不屑地看着赵母,视线一转,又给跟过来看热闹的村民们使了个眼神。
这些村民大多都被赵母明里暗里地拉踩过,心里对赵母平日里喜欢占人便宜又爱欺负人的行径早就心生怨怼,因此有什么说什么,倒也不怕得罪她。
“王婶子敢发毒誓,这说明她的话可信,赵婶子,你若是也敢发同样的毒誓,我们也会信你的。”
“她怎么敢呢,我就看见过好几次,赵青青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从瑜瑜家里出来,当时问她,她还骂我多管闲事呢,赵婶子这毒誓一发,应验了可咋整。”
“还有,赵青青要是没拿瑜瑜家的口粮,就你们一家四口,好吃懒做,没个工作没个收入,怎么做到天天吃白面馒头的?”
“没错,赵婶子,你们家天天吃白面馒头不说,隔三差五地还包上一顿带肉馅的饺子吃,还有老赵头每顿饭都会喝上二两高粱酒,抽的烟也是六毛钱一盒的,这些东西都是哪儿来的?”
“赵青青既然没做过这些,那你就发毒誓啊,反正没做过就不会应验,有什么大不了的。”
赵母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逼她发誓的人,恨不得冲上去给那人两耳光。
赵青青确实从林知瑜手里拿了不少好东西,所以她不敢发毒誓,她还没活够,她儿子赵大伟才娶了城里的媳妇,又进了国营单位端了铁饭碗,她还想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呢。
傻子才会发那种毒誓,赵母疯了似的一把推开了围观的众人,跑了出去。
她可不是赵青青,赵青青那是被林知瑜炸胡当众承认了,她只要咬紧牙关来个抵死不认,林知瑜能奈她如何?
“你刚才说,让赵婶子把差价给我们是真的?”
林老太太兴奋地看着林知瑜。
林知瑜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真的,只要你们能从她手里把这钱要出来,那五百八十八块钱全归你们。”
“好好好,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有村长跟乡亲们作证呢,到时候你可不许反悔。”
林老太太连忙扯着林芳平追赵母去了,五百八十八块钱呢,这可是一笔巨款,多少泥腿子攒一辈子都攒不出来,不要白不要。
看热闹的乡亲们也跟着一起去了,最近正是农闲,地里没什么活儿,看个热闹也能打发打发时间。
王婶子原本也要去,被林知瑜拦了下来。
“王婶子,李叔,让你们看笑话了,由她们去吧,咱们继续吃饭。”
今天这事儿,多亏了王婶子跟李光明在场,不然没有这么利索地解决掉。
林老太太和林芳平没要出那五百八十八块钱来,肯定没心思来林家挑拨闹事,而赵母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把钱给她们,让她们闹去吧,林家终于可以过一段清净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