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一向有些自卑。
胡赓堂满意的看了胡立一眼。
其实不管是庶出还是嫡出,他都希望这些儿子将来会有本事,而不是成为纨绔或者废物。
管家苦笑:“是这样,那个和尚……”
胡立纠正:“要称呼成昆法师!”
“哦,成昆法师,和阿宝进了同一间屋子……”
胡赓堂本来满脸欣慰的笑,闻言笑容僵住:“是否天黑,你没有看清?”
管家摇头:“绝不会错!”
胡赓堂气的一拍茶几:“真是岂有此理!哼哼,还道是什么贞洁烈女,如此看来,如此看来,真是奸夫淫妇……”
旁边的胡立眼睛却是一亮:成昆法师教我生米煮成熟饭,看来不假,他老人家以身作则……
嘴上却是为赵传薪开解:“说不定,成昆法师只是在念经,为她助眠也说不定。”
神特么助眠!
胡赓堂气的心里痒痒:“住口,你懂个屁!”
……
赵传薪回去洗洗,在躺椅上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呼吸变得均匀。
阿宝却睡不着。
她脑袋里,一会儿是赵传薪杀太湖盗的场面,一会儿是金昆秀的面貌,一会儿又转换成在德明饭店楼梯口,赵传薪对着她可恶的笑的样子……
她起身,从枕头下掏出了一把剪刀。
这把剪刀,是在赵传薪带胡立出行的时候,在胡府上顺来的。
她坐在床边,看着似乎已经睡着了的赵传薪,脸色青红不定。
良久,她叹口气,将剪刀放回了枕头下。
一低头,忽然看见地上有一只纸猪。
纸猪很扁,却偏偏能立的很稳。
纸猪的头是仰着的,就好像在看她。
阿宝觉得有点瘆人。
她弯腰,想把纸猪捡起来看看。
却见那猪飞快的倒腾着四条短腿,无声的后退一米。
阿宝低声惊呼。
她赶忙穿上鞋,往外走了几步。
纸猪保持一定距离,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
阿宝吓坏了。
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种诡异的场面。
她倒退着,来到了外间。
那纸猪始终跟随。
她推开门,出去,关上门,纸猪竟然倒地,倒腾四肢,挤出了门缝。
阿宝吓得“啊”了一声,往院子中央走去。
终于,那纸猪只是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
阿宝没看见的是,在房间里,赵传薪的躺椅旁,精灵刻刀被智能陀螺仪裹挟着微微飘起,随时都会刺出致命一击。
精灵刻刀在赵传薪没有意识的时候,虽然无法延展,但即便只有正常匕首大小,也不耽误它削铁如泥的本质。
直到阿宝放下剪刀,智能陀螺仪也将精灵刻刀放下。
不知道在外面吹了多久的冷风,阿宝又冷又困,眼皮直打架,她终于熬不住,迈步试探着往回走。
纸猪见状,倒腾四腿从门缝钻了回去。
阿宝进门后,纸猪依旧与她保持一定距离,不断地后退,直至退到了赵传薪身边,站定了仰着头看着她。
她终于明白了。
这必然是那淫僧的手段!
阿宝惨然一笑,将剪刀从枕下抽出,放在了桌子下的抽屉里,这才睡下。
人一旦有了躺平的借口,就会变得安心。
世上之事,执着与否,只在一念之间。
……
第二天一早。
当赵传薪他们醒来,就被更早起来的管家邀请:“诸位随我去就餐。”
来到餐厅,赵传薪发现没有胡赓堂和胡立,就问旁边候着的管家:“昨夜剩了那么多菜,胡老板怎不在家吃呢?”
管家老脸一黑,干巴巴的说:“老爷带着小公子,去盛左堂府上拜访去了。”
赵传薪心里一乐:好小子,真不枉老子度化你一场。
……
胡赓堂带着胡立来到盛宣怀临时公馆外,向盛宣怀的侍卫说了要投股的意愿。
侍卫进去通秉,胡赓堂和胡立在外面有些忐忑的等着。
毕竟地位悬殊。
门外,一大早就有小贩,在附近转悠。
可让胡赓堂没想到的是,盛宣怀竟然亲自出门迎接。
盛宣怀向外看了看,然后大声说:“胡先生,没想到一大早你便带着钱来了。你要投多少银子?”
胡赓堂有点莫名其妙,他受宠若惊的赔笑着,小声说:“盛左堂,胡某家业小,投个十万两,权当给儿孙积攒些功德,毕竟汉冶萍煤铁厂关乎国计民生……”
不料,盛宣怀却大声笑:“哈哈哈,很好,一百万两银子?胡先生真是大手笔!还有几位盐商,同样想要加资?那很好,胡先生快请进!”
胡赓堂懵了。
啥意思?
这算是威胁么?
我分明说的是十万两银子啊?
而且,我也没有邀请别人一起吧?
他都有些不想进了,可见盛宣怀亲自让路,他还真不敢驳了这个红极一时的大人物面子。
等他们爷俩进入公馆后,盛宣怀不经意的朝外扫了一眼,也笑吟吟的跟了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