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递来菜单：“客官，看看想吃些什么？”</p>
赵传薪不接菜单：“有免费的，我还点什么要钱的菜？”</p>
“……”服务生脸一黑：“不兴这样……”</p>
旁边一桌高等学堂装扮女学子掩嘴偷笑，花儿一样的年纪，花一样的乱颤的娇躯。</p>
赵传薪龇牙笑着接过菜单：“逗你玩呢，我看看，来二十盘肥牛，五盘牛肚，十盘蔬菜，五盘鱼丸……”</p>
旁边那桌女学子笑容渐渐消失。</p>
服务生结结巴巴担心跑单：“客官，您一定看清楚菜品单价。”</p>
“咦？这么贵的么？”赵传薪惊奇：“大菜每员才2角小洋，你这怎地这般贵？”</p>
服务生躬身，却满脸骄傲：“客官有所不知，大菜那是南边传来的唬人玩意儿。洋人懂个屁吃？不过一群人追逐时髦去捧洋场，有些身份的人，谁去吃那个呀？”</p>
“你说的有些道理，但不多。”赵传薪将菜单递还：“好了，去上菜吧。”</p>
这时，四小娃端着免费零食回来。</p>
他们仿佛较劲儿，走路一个比一个拽，牛角包和炸薯片好悬晃出盘子。</p>
赵传薪啧啧称奇：“没有十年脑血栓，你们断然走不出这步伐来。莫非冬季路口烧纸的多，你们冲撞了啥？”</p>
关外老人多在冬天落雪后死亡。</p>
所以一到冬天，十字路口总有上坟烧纸的，不光是年节、清明和中元节。</p>
四小娃一听，闹了个大红脸，赶忙好好走路。</p>
他们坐下后。</p>
赵传薪指着四人：“伊尔根觉罗·德福。赵宏志。本杰明·戈德伯格。姚冰。他俩我大徒弟小徒弟。德福是我子侄。赵宏志么……呵呵，他就是赵宏志，鹿岗镇三杰赵忠义之子。”</p>
听赵传薪这样介绍，赵宏志挺胸凸肚：“我不仰仗我爹，我赵宏志曾在少年保险队擒获日本间谍。”</p>
姚冰也挺胸凸肚：“我也不仰仗我师父，我姚冰曾在胪滨府率众擒获奸细。”</p>
赵宏志急忙望向赵传薪：“我说的是不是真的？”</p>
赵传薪点头：“唔，是真的，当时我就在旁边吃冰棍，亲眼目睹。”</p>
姚冰看向赵传薪：“师父我说的是不是真的？”</p>
“唔，是真的，当时我在旁边吃布里亚特包子亲眼目睹。”</p>
赵传薪见他们依旧劲劲儿的，恰好锅子上来：“来来，吃火锅，没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肯定是想吃烧烤了。”</p>
旁边女学生眼瞅着空盘子越摞越高，不由咋舌。</p>
能吃是一回事，敢来火锅店这么吃是另一回事。</p>
四小怄气归怄气，吃起来可不含糊。</p>
冰汽水配火锅，吃的满嘴流油，稀里哗啦。</p>
赵传薪最后点了一份面条溜溜缝，这一顿饭才作罢。</p>
吃饱喝足，五人出门。</p>
赵传薪在前，后面两伙人泾渭分明。</p>
一行人走得慢，边走边消化。</p>
赵传薪在城中看见轨道，上面架设电线。</p>
这便是有轨电车，但今年没能通车。</p>
赵传薪发现架设的电线有断开处，不由驻足抬头看。</p>
德福细心，总听大人讲话，他说：“叔，这电线是天暖时所架，天冷后电线绷紧断了。按学堂里物理学教的，叫作热胀冷缩。天热时，受电弓推松弛电线可能卡住，紧了冬天会崩断，咱关外不好解决热胀冷缩，麻烦的紧。”</p>
本杰明·戈德伯格背起手，得意道：“那简单的很。只消在电线杆处给电线悬挂配重，便能轻松解决。”</p>
摩挲着光滑下巴正思考的赵传薪：“咦？你小子，有点东西。”</p>
他将大徒弟设想画在本子上。</p>
德福凑过去一看，鄙夷道：“有人想过此法，可电线过长，配重也拉不动。”</p>
本杰明·戈德伯格老神在在：“没听过滑轮组么？师父，你在此处画滑轮，在此处画第二个，再此处画第三个，连接起来。配重若只有两斤拉力，却能对这两根线分别产生3斤拉力，足以将线拉直，又不担心冬天会断裂。”</p>
德福和赵宏志瞳孔可见的收缩。</p>
糟糕，这是生平劲敌。</p>
赵传薪满脸欣慰的样子：“为师只是考考你，为师自然也是懂的。”</p>
他擦擦冷汗，将图纸交给本杰明·戈德伯格：“回头拿去给我兄长赵忠义看看。”</p>
鹿岗镇新开一家乒乓球馆，赵传薪好奇：“此时就有乒乓球？走，咱们进去看看。”</p>
德福和赵宏志对视，目光碰撞出得意的火花。</p>
德福更狡诈：“哎呀，叔，什么叫乒乓球啊？我们不会。”</p>
赵宏志不解：“可咱们……”</p>
却被德福狠狠踢了一脚小腿肚子。</p>
赵传薪带他们进屋，里面的伙计殷勤上前：“几位来耍乒乓球？呦，这两位小爷……”</p>
德福赶忙打断他：“什么小爷不小爷的，咱鹿岗镇不兴这么叫。快些清出案子，让我们作耍！”</p>
赵传薪看在眼里，心中暗笑。</p>
本杰明·戈德伯格看旁人玩的十分有趣，赛璐璐小球被木拍击来打去，却不落地。</p>
谁落地谁输。</p>
当真有趣。</p>
他自告奋勇：“以俺智商，玩这个绰绰有余。”</p>
德福面露难色：“叔，他此前定是玩过，否则不会自信满满。”</p>
本杰明·戈德伯格急吼吼拿了球拍：“少废话，咱们手底下见真章。”</p>
然后来案子前，学着别人将赛璐璐小球在案上上下弹。</p>
忽然，他握着球拍出手。</p>
呼……</p>
扇空了。</p>
本杰明·戈德伯格嘴巴张的老大。</p>
他不信邪，当球弹起后再扇，又落空了。</p>
赵传薪龇牙乐，这大徒弟，脑子里可容万物，唯独肢体行动上不大协调。</p>
扇了半天没碰着球。</p>
赵传薪说：“行了行了，大冬天的，你再把球给扇出风寒。”</p>
本杰明·戈德伯格：“……”</p>
却见德福抄起球拍，和赵宏志一人一端，来回打的有声有色。</p>
显然并非生手。</p>
雪原双子是当地该溜子，哪里新鲜去哪里，鹿岗镇里的除了窑子什么没逛过？</p>
赵宏志落败后，德福支着球拍得意道：“菜，就要多练。”</p>
说的明显不是赵宏志。</p>
本杰明·戈德伯格恼火：“师弟，你上，就按我教你的那么干。”</p>
姚冰挠头，心说师兄你啥时候教过我这个？</p>
但师兄放话，他一般都会执行。</p>
他按照刚刚看的，拿起球拍，当德福攻来，姚冰沉腰立马，闪电出手，精准将球打回去，而且还是扣杀。</p>
砰。</p>
太快了，赛璐璐小球弹飞，德福没捕捉到。</p>
德福和赵宏志一呆。</p>
他，他怎么恁地厉害？</p>
难道他也扮猪吃虎？</p>
赵传薪又乐了。</p>
自己这小徒弟，让他面对黑板学习，他会告诉你他怕黑、晕木头。</p>
让他扯犊子，或者练平衡术、玩枪，他血压立刻飙到一百五。</p>
因平衡术练的极精，使他对身体掌控度比成年人还强。</p>
小小年纪，刀枪剑戟铳耍个遍，玩乒乓球也很拿手，虽然没接触过。</p>
赵传薪乐呵呵到一旁长椅休息位，不管他们自顾读报。</p>
“咦，这张报纸上有我，还说我国士无双？”</p>
“这张报纸也有我。啥？说我奸诈，我他妈……哦，误会了，是说我看似奸诈，实则爱国，幸好四十米大刀收的及时！”</p>
一连数张报纸，每张至少有豆腐块大小记载。</p>
赵传薪拢拢光滑头发，发丝滑的手指头好悬劈叉。</p>
“有些不对劲，怎地倒好像是打广告？”</p>
真有人花钱登报给他歌功颂德？</p>
小刀拉屁股，开了眼。</p>
怪不得载沣杯弓蛇影，怪不得说他邀买人心。</p>
四小打的筋疲力竭。</p>
姚冰喊：“师父，你也来玩。”</p>
赵传薪摇头：“为师一旦上场，你们今后会失去打球乐趣。”</p>
四小不依，一再要求。</p>
赵传薪放下报纸：“也罢，但高手都是自己跟自己打。”</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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