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很久之前克洛伊就知道,安德森身体内的血液与自己非常契合,安德森之于她来说,不仅仅是随身的死士,还是移动输血库。
血族以血液为食,血液不仅可以饱腹,还能在一定程度上进行疗伤。
这种做法纵然不公,但到底已经延续了这么多年,早就是血族上层阶级不可言说的秘密了。
耳濡目染之下,克洛伊也并不觉得这样做有错,但前提是不要让安德森失血过多。
安德森之于她来说,不仅是死士,更是相伴多年的好友。
看着他明显苍白了一个度的脸色,克洛伊极其熟练地将他手腕上绑着的输血装置解了下来。
细长的针被拔下来后会有一阵细微的刺痛,正是这股痛意唤醒了昏睡过去的安德森。
迷蒙中,他视野中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安德森缓缓抬眸,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克洛伊那张带着些许忧愁的脸。
他嘴唇嗫嚅片刻,最后疲惫地叹了一声:
“小小姐,你身体还好吗?”
闻言,克洛伊回道:“别说我了,你呢?”
说着便抬手探向安德森的额间。
冰凉一片。
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并没有唤醒死士惯有的警惕,反而让安德森顺从地往前倾了倾身。
少年瞳仁幽深,眸光专注,克制谨慎地错开了克洛伊的视线。
“怎么这么凉?”克洛伊语气里带着点责怪,“睡着了都不知道给自己盖床被子?”
安德森的声音低了下去,长睫翕动:“带上针头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床边上了,我怕乱动会打扰小小姐休息。”
听到这话,克洛伊只感到一阵无言: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都已经昏迷成那样了,哪有这么容易醒来?”
安德森没答话,翠绿的眸子里含着些许水色。
克洛伊看不过去:“哭什么哭,受伤的是我又不是你。”
“扶我起来。”
闻言,安德森身体略微有些凝滞,接着便道:“不行。”
克洛伊眯起眼睛:“理由。”
安德森小声道:“你身体还没好,医生说狼人族打到你身体里的药剂有很多有害物质,虽然暂时还没有表现出来,但日后肯定会有影响。”
“在医生没有彻底解决你体内毒素的这段时间,最好不要下床。”
克洛伊:“……”
她脑袋里的线峰回路转,最后不可置信道:
“既然我都处于这么危急的时刻了,床边竟然只有你一个人在守着我吗?什么塑料姐妹情!”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人拍开。
秦怀北顶着脑袋上一圈一圈缠起来的绷带,没好气道:
“啊对对对,塑料姐们过来看你了。”
他有时候真想敲开克洛伊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她不关心狼人族的未知针剂里到底有什么有害物质,对身体的危害有哪些,竟然关心床边没有站满自己的好姐妹?
什么离谱的脑回路。
丹尼尔也一脸无语,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我们就在你隔壁病房,免得你又嚷嚷我们坏话,我个瘸子都得走过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