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咱们以后就在这开酒楼啊?”俞仲看了看四下没什么人,小心地问道。
“对!”刘据抬头端详起这家商铺的格局,一共三层楼高,门口还有个用酒坛子堆起的高台,称作“垆”,这也是西汉时期酒肆人家常见的格局。
当年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私奔后,为了维持生计当垆卖酒,就是站在这种高台上当起了促销员,推销起自家的酒水,气得她富豪老爹卓王孙闭门不出。
看来回头去姑妈府上要点人来装点场面,刘据在心里盘算着。
毕竟平阳长公主那可从来不缺人。
“咱开的这个酒楼啊,可不是一般酒楼。”刘据说道。
“哎哟,主子您就别卖关子了,奴婢愚钝,还请明示一二。”俞仲挠了挠头,问道。
他作为刘据的亲信,明面上是这家酒楼的老板,有些太子不好出面经手的事,都由他来处理,说穿了就是刘据的白手套。
可是他对太子开办酒楼的原因还是有些一知半解,照理说作为皇位继承人,一个酒楼又算得了什么,太子殿下应该也不缺这些钱。
“你当真以为孤是为了这点小本买卖的钱啊!”刘据又敲了下俞仲的脑门,笑道。“前些日子,赵将军从西域传来消息,说是已经物色到了几个人才,希望引荐给孤。”
赵破奴前往西域至今已有数个月,他没有忘记刘据给他的任务,一直在当地寻找着合适可用的人。
而西域屯田方面也收获了第一批粮食,当地的军民吃上了自己亲手耕种出来的麦粒,此前无家可归的流民,也在那里安定了下来。
刘据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坏了,同时也想见见赵破奴推荐的那几个人。
“那么殿下为什么不直接在博望苑召见?”俞仲不解地问道。
博望苑是武帝为太子修建的,专门供其结交宾客。
“不了,赵将军推荐过来的,都是些三教九流,不是什么名门鸿儒。如果被父皇知道了,只怕会以为是些异端邪说来投我所好。”刘据说道。
他盘下这个酒楼,也是为了便于行事,与这些人暗中来往,先不走漏风声。
“主子高明,奴婢这便知道了。”俞仲心领神会,俯身应道。
……
一个月后,长安城内。
一家新的酒楼在东市正式开张,它的装修风格和酒菜品类与以往任何一家酒楼不同。
殿内菜品主打的是西域菜,在门口招揽行人的是西域胡姬,连在店内接待客人的小二也都是些高鼻深目、赤发碧眼的胡人。
人们还从未见到这类新奇事物,各种猜测在街头巷尾流传开来。
有人传言,这家酒楼背后的老板是个汉人,姓俞。此人曾前往西域诸国经商多年,赚了一笔钱后回到长安老家做个生意,安享晚年。
显然,这是东市牙婆王氏的说法,她拍着胸脯打着包票,说这位俞老板是找自己从蔡家人手里盘下的店面。
也有人说这位神秘老板和平阳长公主有些交情,不过这交情深厚到啥程度,就无从知晓了。毕竟有人亲眼见到,长平侯府的马车有好几次竟然停在这家酒楼的门口,连卫家公子都亲自上门就餐。
一时之间,西域酒楼成为了京中权贵们前来聚会的主要场所。人们或是为了一扫心中的好奇,或是为了一品西域的珍馐美味,纷纷前来参观。
但是从始至终都没人见过那位传说中的俞老板,即使是朝中声名显赫的大官来这里吃饭,也见不到他本人。俞老板仿佛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传说,令人捉摸不透,神秘得很。
直到有一天,几个胡人结伴来到了这座酒楼,点名要了一道叫“将军令”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