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儿,你真的想好要亲自前往益州了?”椒房殿中,卫子夫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绞了绞衣袖,问道。
“母后,今早朝会,儿臣对着父皇还有群臣提出了前往滇西修建博南道的想法,与如今的西域正好一南一北,打通前往西方的贸易路线。”刘据在一旁接过倚华递来的茶水,啜了一口,说道。
“所以你父皇同意你去了?”卫子夫皱了皱眉头。
“嗯!”刘据兴奋地回答道。
“你父皇怎么这么糊涂!你可是太子!是……是一国储君!”卫子夫简直要气坏了,她实在不懂这对父子的心思。
一个身为大汉太子,竟争着要去穷山恶水之地开凿险道;另一个竟然同意自己的继承人去那么偏远的地方。
万一有个闪失……
卫子夫不敢想,她立刻打消了脑中这个自认为荒谬的念头。
刘据见皇后生气了,连忙安慰起来,“母后,儿臣自有自己的抱负和命运,您就不用太担心了。更何况,此次修筑博南道,意义重大,儿臣必须得去。”
“再怎么重大,也不无需你亲自去啊……”卫子夫拉着刘据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看你父皇这些年要打匈奴,也没见他亲自上战场领兵啊!”
卫子夫的话确实有道理,可是刘据心意已决,那天晚上的噩梦一直缠绕在他心头,成为挥之不去的阴影。
滇国,是肯定要去的。
更何况,自己还要亲自完成这项前人从未完成过的功业:打通大汉前往身毒的贸易通道。
卫子夫端详着儿子的脸,感到眼前这人陌生了起来,似乎从自己的弟弟卫青去世之后,据儿就变得不一样了。
她看着刘据眼上隐隐显露出来的黑眼圈,心疼地说道:“据儿,你看你,这几天都瘦了,可千万保重身体,别为了国事透支自己。”
刘据低下头没有回答,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黑眼圈是被那噩梦整出来的。
此时,太子身边的小黄门俞仲接过了话茬:“回禀皇后娘娘,太子这是前几日被梦给魇着了,精神一直不振……所以才……”
刘据连忙给他使了一记眼刀子,俞仲当即吓得闭嘴,不敢再多言。
卫子夫注意到了这个异常之处,她连忙问起自己儿子的近侍:“俞仲,你接着给本宫说,太子是被什么梦给魇着了?”
俞仲瞟了眼自己的主子,见刘据没有什么表情,便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其实,他也不知道太子做的什么噩梦,刘据事后也没和他提起过。
见俞仲沉默不语,卫子夫向他施压道:“你快说,不然本宫可要责罚你伺候太子不周!”
“母后,还是我说吧。”刘据这时终于张开了口。
卫子夫的眉头稍稍舒展了开来。
“不过,这是只能告诉母后一人,请母后屏退所有宫人。”刘据说道。
卫子夫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过随即便照儿子说的做了。
不一会儿,椒房殿里就只剩下母子二人。
“据儿,说吧,到底是什么梦让你如此伤神。”卫子夫关切地问道。
刘据此刻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他对卫子夫说道:“母后您应该知道巫蛊之术吧。”
卫子夫闻言,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