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不知道这家伙去了哪里。
尝羌虽为滇国名义上的王,可是今非昔比,当地的行政与军事大权早已被移交给了朝廷派来的滇相。
“最近滇国可有什么比修建博南道还要紧急的要务?”刘据对自己被放了鸽子这事,打心眼里不爽。
“这……臣也不知……”尝羌一时语塞。
刘据见状,叹了口气,倒也怪不得这位滇王,他现在也不过是个傀儡,哪里能知道益州郡府里头的事呢。
“罢了,那我们就开始吧。”刘据又发表了一番鼓舞士气的演讲,随后便大手一挥,示意开工。
一队队劳工依次沿着小路向前走去。
这是最后一段,也是整片博南山最险要的一段路。
刘据看着远方,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殿下,滇相到了。”此时一个士兵前来报道。
众人的脸黑了起来,纷纷向太子看去。
“让他进来吧。”刘据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
“诺!”士兵弯腰行了个礼,又迅速转身退下了。
没过多久,王融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还不忘顺手扶了扶自己歪了的帽子。
他此刻的样子极为滑稽,往日精心打理的长须变得乱糟糟,衣服上都沾满了泥水污渍,鞋子也跑坏了一只,后背被汗水浸透,露出一大片印子。
一旁的苏木达见状,“嗤”地一声笑了出来,见刘据面无表情,又赶紧捂了捂自己的嘴。
王融听到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样,随后便向上前请罪。
“臣向殿下请罪,今日郡府有要务,故而晚到了许久。”
“是何要务,竟比这博南道的开凿还要紧急?”
“呃……回禀殿下,是从外头运过来的一批铁器,今年州府正欲准备在民间大行推广铁制农具,奈何在路上运输出了点问题,臣刚才正是在为此事忙活。”王融偷偷抬起头用余光观察了下刘据的表情,见对方没说什么,又接着说道。
“所幸,问题已经都解决了,请殿下放心!”
推广铁制农具?什么铁制农具?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当真是给百姓用的?刘据看着前方跪着的王融,眯起了眼。
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在王融身前。
刘据察觉到对方此刻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王爱卿辛苦了,早日回去休息吧。”
见太子没有追究,王融心下大喜,他连忙起身,竟是连礼都忘了行,径直退了下去。
刘据此刻才看清了对方的脸,这一对视差点没把他吓一跳。
只见王融眼窝凹陷,双目暴出,两颊瘦削。竟完全没有了前几日的精神和风采。
更像是那种末日片里的僵尸。
一旁的滇王看到后更是大吃一惊,他看了看刘据,欲言又止。
“这个家伙真是毫无礼数!”待王融退下之后,公孙贺骂骂咧咧了起来,“看来得本将军教教他怎么对太子行礼。”
说罢,他就要拔剑起身。
“将军,且慢!”刘据喝止住了他,随后转过头看向尝羌。
“滇相这番模样,滇王怎么看?”他其实刚才已经注意到了这人想对他说些什么,只不过碍于王融在场,没有开口罢了。
尝羌看着王融远去的背影,眉头紧锁,仿佛思考什么。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滇相大人这番样子,很像食用了我们本地的一种禁果后才会出现的症状。”
“那是什么?”
“疯人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