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对于尝羌,他也毫不客气,甚至还面带恨意。
毕竟他母亲一家,都是死于当年的滇王之手,虽然那时候的尝羌才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还没有当上大王。
“说来惭愧。”尝羌并未在意苏木达冷傲的语气,而是面露愧色地说道,“自从我率领滇国人民归顺大汉后,当地就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冒出来,也一直有人对我的行为表示不满,私下没少议论……”
刘据闻言,当下心领神会。
毕竟这位滇王不喜暴力,当年直接投降了汉朝,而本地滇人同时也纳入了益州郡的管辖之下,变成了大汉的一方子民。
而后续朝廷又在此推广各种技术和文化,加之尝羌也喜好汉学,在一定程度上对当地的巫祭体系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那些祭司和部分没落的权贵对此有所怨言,也是意料之中的。
“孤明白滇王的意思,”刘据说道,“这世上的变化来得太快,总有人适应,也有人承受不来。可是孤无法理解的是,为何我大汉派往滇国的官员,竟然还能和本地的祭司阶层勾结在一起!”
说罢,他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愤愤地自问道。
“会不会和那个奇怪的禁果有关?”可蒙推测道。
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这个问题。
“或许吧……”刘据叹了口气,“不过现在纠结这些也没意义了,当务之急是如何平定叛乱,捉拿相关人等。”
他向帐外喊来了近卫问道:“公孙将军现在情况如何了。”
“启禀殿下,将军这几日还算清醒,现在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把将军大人请过来吧”
刘据无奈地挥了挥手,示意近卫下去通知公孙贺身边的侍从。
如今的他也别无选择,身边能带兵作战的只有自己这位靠谱的姨父,在制定最终作战计划之前,他向听听这位老将的想法。
没过多久,公孙贺便被人抬进了大营,他看到刘据后,便想支撑着起身行礼。
“姨父快躺着,您现在需要静养,就免礼了。”
“谢殿下。”公孙贺躺在担架上拱了拱手。
刘据当下便指向被钉起来的滇国地图,向众人问道。
“如今,我军兵力不到两万,其中骑兵只有一千,将士们大多数用的青铜武器,主要集中在博南山一带。”
说罢他在地图左下角的位置画了个圈,这里正是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
“而王融,人在滇池县,手中握有郡府府库大量的粮草,现有兵力一万左右,如果他在附近募兵,预计可扩充到十万之众。”
听到十万这个数字,公孙贺抖了一抖。
“殿下您确定王融这人有这么大能耐?”
刘据闻言点了点头。
“对于此次反叛,孤和滇王初步推断了下,并不只是王融造反这么简单的事。它背后还牵涉着滇国部分祭司和权贵的勾结,有一部分滇人试图脱离我大汉朝,再度自立为国。”
他的手移向滇池县的位置,在那又划了个圈。
“而王融,应该就只是他们手中的一张明牌,一个被利用的工具人罢了。至于如何搭上他的,这个孤还不得而知,但能确定的是,一旦王融借助那些人的势力在周围募兵,这比我们多出来了数万人,并且——”
刘据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说道。
“他们手上还能有一批制作精良的铁器,可以投入战斗之中。”
这些话一说出,大营之中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