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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简单单的火堆,简简单单的祭拜。
修士本就修行于天地之间,死的时候身死道消。
连个衣冠冢都没有,想起来只能生堆火纪念一下。
还不如普通老百姓,还能立个坟,有个固定时间去祭拜。
脑海里想见的人,在地里长眠,就算不能言语,但至少还能说上两句往日不能说,也不知道对谁说的话。
所以当修士又有什么好的,成道的又有几个人?
最后连一捧黄土都没剩下,除了让后人心烦,感伤,没一点好处。
一方木桌被欧阳从储物空间中掏出来,摆上一坛酒,自己喝一杯,往地上洒一杯。
算是自己和老头子对饮了几杯。
跪在那里的陈长生低着头,身影萧瑟,肩膀微微耸动。
大悲无声,默泪无言。
痛苦到极致一般都是沉默无声的。
过了很久,陈长生才站起身,走到欧阳布置的桌子前。
看着眼前桌子上的酒壶,陈长生抓起来一饮而尽。
双眼噙泪的看着欧阳问道:“大师兄,我做了那么多,什么都改变不了,我……”
“老三,你都他妈把酒给我喝完了,我喝什么?”欧阳左顾言它,有些不满的开口说道。
陈长生却没有理会欧阳岔开话题,直接把面前的木桌掀翻,提起欧阳的衣领,第一次对着自己最敬重的大师兄发出自己的嘶吼:“你还想做到什么地步?你是不是也想死在我的前面!”
瘦成这个样子,眼睛都瞎了,体内真元枯竭,经脉寸寸裂纹,仿佛将行朽木,风烛残年。
从见到欧阳之时,陈长生甚至都认不出来眼前的欧阳是自己那位整日里游手好闲,朝气蓬勃的大师兄。
陈长生一直认为,都是因为那些前世就不应该出现在小山峰之上的师兄妹拖累大师兄变成眼前这个模样的。
前世天资过人的大师兄,这一世只在筑基徘徊。
前世死的荡气回肠的师父,这一世却死的悄无声息。
自己最重视的两个人,如今一个死,一个残,那自己费了那么多的力气,仿佛也没有改变什么。
陈长生不敢往下去想,难道这一切其实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给自己设下的局?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恣意妄为,给自己的犯下的错,补的窟窿?
所以师父和大师兄才会变成这一世这般惨烈的下场?
陈长生第一次对着欧阳发脾气,也是第一次对着欧阳发出质问。
原本应该暴跳如雷的陈长生却双手颤抖的问出欧阳是否也要死在他前面之时。
语气之中甚至哽咽起来。
脸上蒙着白纱的欧阳,自然能够感受到眼前的小老弟的惊恐。
自家山头之上的小老弟们,都是重情重义的人。
性子暴烈一点,也不是什么大的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