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站在院子里的阳光下一时有些迷茫,谢安和谢玄都不在,到不知该去找谁了。
“李家小郎稍坐,我去煮茶来。”管事殷勤道。
李徽摆摆手,抱着一线希望问道:“道蕴小姐在么?”
前庭管事道:“那倒是在的。今早没见出门。”
李徽大喜,本以为谢道韫去钱庄了也不在,没想到却是在的。于是忙往后宅东园去。
东园里,竹林葱郁,积雪压在竹枝上,别有一番景致。李徽走出竹林小道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阳光下正微笑看着自己的谢道韫。早有人向谢道韫禀报李徽前来的消息。
“哎呀呀,你怎么刚刚身子好转,便到处乱走?彤云怎么能放你到处乱跑?”谢道韫笑盈盈的道。
李徽眯着眼看着谢道韫,谢道韫一袭素白锦袄,配着翠色披肩,阳光下皮肤雪白,秀发如乌云一般,整个人像是一株春天婀娜的绿柳一般显眼。
“阿姐有礼。”李徽拱手行礼。
谢道韫微笑还礼,看着李徽走到身边,双目看着李徽略有些消瘦的面容,神情中流露出一丝怜惜之情。
“身子当真好了?”谢道韫道。
“我现在能一拳打死一头牛。”李徽笑道。
谢道韫白了李徽一眼,嗔道:“莫要掉以轻心。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是要好好的将养。莫要仗着年轻逞能,糟蹋了身体,留下病根。”
李徽笑道:“放心便是。一场风寒罢了。”
谢道韫轻叹一声道:“进屋吧。坐着歇息歇息。”
两人进了小厅,谢道韫亲自动手,为李徽倒了一杯清茶。李徽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阳光从长窗照射进来,午后的冬阳温煦舒适,茶水的热气在阳光下升腾着,屋子里满是清香。
谢道韫在对面坐下,微笑道:“来见叔父的是么?叔父在宫中未回。”
李徽笑道:“难道不能是来见阿姐的么?”
谢道韫嗔道:“你这样的人,心里自然是牵挂着那些所谓的朝廷大事,自然是急着要知道那些关心的事。怎么会专门来见我?”
李徽道:“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谢道韫道:“难道不是么?”
李徽轻叹道:“我也不想如此,可是身不由己。听说阿姐还责怪四叔他们把我累坏了,其实,这倒也不干四叔的事。”
谢道韫点头。捧起茶盅轻轻缀了一口茶水,微笑道:“要不要我将钱庄的事情向你禀报?免得你担心?”
李徽摆手道:“我可不是为此而来,阿姐管着钱庄,我还能不放心么?”
谢道韫道:“我今日可也没去。印章交给管事的去掌管了。”
李徽道:“你安排便是。其实早该如此了。只要人可靠,是可以交给他们办的。随时去抽查询问罢了。”
谢道韫微笑道:“你倒是放心的很。这次你病倒了,可把彤云急坏了。四处求医问药,哭了好几场。哎,真是可怜。”
李徽点头道:“我知道。彤云很好。就是不太经得住事。哪里便有这么严重了。”
谢道韫不满道:“你这话我不爱听,她关心你还有错么?她是太在意你才会如此。难道要对你不闻不问?你可真是个怪人。”
李徽笑道:“我的意思是,要沉得住气。不能慌乱。上上下下都看着她呢。她沉不住气,别人岂非都乱了套?”
谢道韫嗔道:“关心则乱,跟你说不清楚。你是个糊涂人。”
李徽哈哈笑道:“我逗阿姐开心罢了。我怎不知她是关心则乱。对了,阿姐似乎并不担心我呢。我醒来之后,阿姐都没来探望我。倘我这次死了,岂非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谢道韫瞠目道:“你可真是没良心的很。你昏迷两日,我去了三回。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我……我还替你……擦了脸呢。你可以问彤云和阿珠。你醒来后我也命小翠去探望了,知道去的人多,便没有去打搅你,希望你静养。豁,你可全部抹杀的干干净净了。”
谢道韫娇嗔薄怒,显然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