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朗笑道：“岂止是二十六岁，五年前他便上任徐州刺史了。那时他才二十一岁。当年我同他相识，便是在长安。他以晋使身份出使我大秦，那时也刚刚二十一。出使归来之后，便出任徐州刺史了。”</p>

苻锦和苻宝甚为惊讶。苻锦道：“李大人原来去过我大秦，去过长安。五年前，那时候我才十岁。阿宝也才十一。却是没得见。”</p>

苻朗笑道：“那时候你们还小，天天忙着玩，哪里关心这些事？”</p>

苻宝道：“这李刺史真是有本事。不消说，也是世家大族子弟了。他们大晋讲究门户，其实大族子弟年纪轻轻便为大官，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就像我家中的兄长们一样。十八九岁便任要职了。”</p>

苻朗摇头道：“阿宝可猜错了，弘度是寒门出身，家世微薄。从小寄居于人下，凭着本事一路走到今天的。可不是什么豪阀大族。不过现在，丹阳李氏算是扬名天下了。但在此之前，可没有任何可借之力。”</p>

“啊，这么厉害。真是没想到。难怪听阿兄说，他在徐州搞什么科举，不论出身门第，不管世族寒门，都可选拔入官。恐怕跟他自己的出身有关。”苻宝道。</p>

苻朗笑道：“那可未必。当年我大秦不也是重用寒士么？主要是唯才是举。弘度说过，他不是要打压任何一方，既不鄙薄寒门，要不偏袒世家。有才能便为官，没本事想靠着门第却也不成。倒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p>

苻宝轻叹道：“真是有想法啊，好厉害。”</p>

苻锦在旁咯咯的笑。苻宝道：“你笑什么？”</p>

苻锦道：“阿宝怕是喜欢上了这个李刺史了。春心萌动了。”</p>

苻宝嗔道：“胡说什么？你自己适才还偷偷的夸李刺史生的俊美，让人喜欢呢。又来说我？”</p>

苻锦道：“那有什么？说说不可以么？喜欢有什么用？人家早就有妻室了。你呀，死了这份心吧。嘻嘻。”</p>

苻宝气恼伸手去拧苻锦的脸，姐妹二人闹做一团。</p>

苻朗在旁看的心惊肉跳。在苻朗的心目中，两位小公主还只是小孩子，没想到居然都已经如此了。是啊，她们一个十四一个十五了，都已经到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了。春心萌动也是常事。自己不能把她们当成小孩子了。</p>

氐族胡人，对于男女之事比之汉人要开明的多，女孩子们谈论这些事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失礼之事。氐族还算受到汉文化影响颇深的，已经没有了一些陋习。一些杂胡部落至今还不设男女之防。女子可随意同部落男子交合生子。丈夫死了，便嫁给兄弟，有的甚至嫁给非亲生的子侄辈。这么做的最大原因其实是为了部落繁衍生息，多生孩子。</p>

但即便是氐族，如两位小公主这般年纪的，也该嫁人了。</p>

“你想不想嫁他啊，我给你说合去。嘻嘻嘻。”</p>

“还乱说话，阿锦，我今日要撕烂你的嘴巴。别是你自己想嫁他，便来说我。”</p>

“我想嫁他又怎样？李刺史这样的男子，谁不喜欢？你敢说你不喜欢么？”</p>

“那你嫁他好了，给他当妾去。”</p>

“当妾便当妾，我不在乎。”</p>

两个小公主一边笑闹，一边追逐，宛如两只飞舞的蝴蝶一般。</p>

苻朗眯着眼站着，心中生起一个念头。有些事，或许换个角度想一想，未必是坏事。胡汉隔阂要消除，胡汉之间的矛盾要弥合，或许需要一些非常手段。如李徽今日所言，联姻未必不是一种方式。</p>

倘若氐族能和李徽联姻，这对于将来胡族在徐州立足有一种示范作用。起码可以提高氐族的地位。</p>

大秦亡了，两位小公主虽是皇族贵胄的身份，但也不比从前了。嫁给李徽为妾，虽然委屈了些，但将来李徽若是能够雄霸一方，自立为主的话，那也一样会有名分。</p>

也许这是个好主意。不光是让氐族的地位提高，也能给李徽一个保护氐族，为大秦复仇的理由。借李徽之力，可以为陛下报仇，这也是自己作为氐族宗室最后能做的了。两位小公主也算是为了陛下尽忠尽孝了。</p>

……</p>

苻朗呆呆的站着，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开始胡思乱想。两位小公主在院子里追逐着，像是两只快乐的小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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