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德曼教授下午的时候过来了一趟,而这一趟是专门为厉司承来的。
此时,沈西林和罗菲娜将三个孩子带到户外了,病房里,只有厉司承和傅鸢。
“吃点药,去睡一觉。”费德曼教授将安眠的药片递给他。
厉司承没有接,“谢谢,不用了。”
“你不是说要全力配合我”
“……”厉司承目色凝了凝,伸手接过药片,但他却是紧紧的捏在手心里,没有要吃下去的意思。
费德曼教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傅鸢,“你这样的人,我见过太多了,都在奢望奇迹的发生,却从未想过,奇迹本身就是一件耗尽耐心的事情。”
“所以,有人见到奇迹了吗”
“十个中,总有一个。”
“那的确是奇迹。”厉司承失笑,摊开手心看了看手里的药片,仰头干吞了下去。
很苦,很涩。
但这样的感觉,反倒是让厉司承清醒了一些。
道理,当然大家都明白,他也明白。
他还有三个孩子,还有爷爷,还有母亲,还有偌大的一个公司,那么多的人在他身后,需要他,他是绝对不能够倒下的。
哪怕傅鸢永远睡着,他都要立在这里。
他得照顾好他们的孩子,他得给爷爷一个交代,他还得让母亲看清现实。
太多的事情,都在等着他去处理。
人生的漫漫长路,是风,是雪,是海啸,他都要走下去。
可人有执念,执念就是心魔,有了心魔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即便知道眼前是刀山也恨不得爬上去,恨不得千刀万剐,狠狠折磨自己。
他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他甚至想着,傅鸢那么爱他,一定舍不得看到他这样,或许他再惨一点,她就能醒过来了,如果实在不行,他也长眠一次,去她的梦里找她。
他真的太想她了,想到夜不能寐,他害怕闭上眼后,醒来会是一出悲剧,所以,他不能让自己睡,他担心梦不到她,担心还没醒来,就再也看不见她。
所以,哪怕此刻他乖乖的吃了费德曼教授的药,依旧清醒的吓人。
费德曼教授没想到他会这么严重,又等了近十分钟,见他还是如此,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厉司承犹如石雕一般坐在那里,大手轻轻裹住傅鸢的手,摩挲着。
“老婆,你怎么这么狠心你不要我和孩子了吗”
“我让你待在海城,你也不乖,非要来找我,现在好了,这样折磨我。”
“我们三个孩子,我一个人怎么带”
“我妈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又要给我介绍一堆的女人,你怎么还睡得着呢你都忘记那个林清暖了吗万一后面的人也欺负我们孩子,我又没发现,怎么办”
“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你给我点反应吧,一点点就可以了,也让我有个盼头。”
“我不能没有你……”
……
费德曼教授重新拿了药回来,但此时厉司承却不在病房,沈西林和罗菲娜倒是带着三个孩子回来了。
“他人呢”
“他说他出去透透气,爸爸怎么了”罗菲娜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