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文鹏出现在她身后。方世清回头,讪然一笑,“师兄,你怎么不休息?”
“睡不着。”洛文鹏坦然。
昨晚一役给他震憾太大,他从军十几年,跟外族打过,跟山匪打过,哪一场仗不是苦战、血战,唯有昨晚这仗赢得轻松。
请君入瓮、火攻,上苍施天威,人神共进,听起来就象说书。
据他所知,前任知县朱达昌平庸无能,造福一方根本不存在,贪赃枉法、中饱私囊倒是清河县公开的秘密。
至于新知县孔方,刚上任没几天,他又何德何能?
凭什么上苍连番被清河县感动?
洛文鹏越想越上头,最终让他辗转难眠。
方世清当然知道不论是朱达昌,还是孔方都是胡说八道。唯一不同是,朱达昌是为了抢功,孔方则是为了自保,保自己、保方家人不被有心人盯上。
震天雷是方家在乱世中生存最重要的底牌,既使对方是她最敬重的先生的亲儿子她也不能透露半点。
“师兄,你为什么要纠结呢?”
方世清小心劝慰,“关健是我们打赢了这场仗,保护了清河县平安。”
洛文鹏凝思半晌,点点头,“方师妹所言极是。”
随之取笑道:“我曾听闻师妹对我孔方妹夫曾百般抵触,誓死不嫁。现在看来一向聪慧、目光独到的方师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幸好……”
“洛师兄别乱说。”
方世清含嗔带怨,制止洛文鹏。
她现在心里已经乱成麻,洛文鹏这么取笑,更让她慌乱不堪。
“好,好,我什么都不说。”洛文鹏边说边压手。
方家姐妹是父亲的得意女学生,两家来往密切,洛文鹏当然了解方世清的性格,她文武双,偏偏又轻文尚武。
她性格强势,极有个性。
这种性格的人不是不好,就是人生注定要比别人多走一些坎坷路。
两人并肩而立,讨论一些战事、兵法,以及洛文鹏在战场上摸索出来的经验。
过几天他就走了,清河县是他家乡,父母双亲在这里生活,他不论于公于私都希望方世清早日成长,不负清河数万百姓重托。
一位衙役匆匆赶来,他送来方世怡整理好的战报:伏诛山匪五百余人,包括匪首朱重九,以及其胞弟朱重水,朱重竹。
朱重木因为没有下山,成了漏网之鱼。
缴获刀枪若干,战马数十匹,碎银十两()碎银都是从死亡山匪身上搜来的)。
三百县兵、轻伤一人(搬运山匪尸首时扭伤脚踝),无人阵亡;三十亲兵,无一伤亡。
此役,完胜。
虽然两人心里早已经有数,但是看到战报,他们仍然唏嘘不已。
“方师妹,过几天我和我的亲兵就要走了。清河匪患没有根除,保护清河百姓的平安就靠你了。日后,剿匪之事你要多听妹夫的意见。”
“妹夫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他心中有丘壑,腹内自乾坤,大才啊。”
方世清眼神亮了一下,“洛师兄真是这么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