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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颤巍巍跪俯在地上，从一地灰烬中掏出一块金属薄片与一个金属项圈，将之努力抱在怀里，陈馥抬头仰望高天。

神圣而浩瀚的光辉自高天垂落，破碎不堪无法支撑的身体就像最虔诚的教徒跪俯在自己的神灵脚下，在洁白的光晕中显得那么肮脏与污垢。

没有大喊大叫，没有以头抢地，甚至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只是艰难拖着身体爬在地上用血肉模糊的手掌将曾象征他灵魂与血脉最高造诣之一的［赤凰］与［涅槃］抱在怀里，斩灭生机的猩红神力似乎只针对有机物，然后抬头默默注视着高高在上的神灵。

毕竟，这种场面，他好像已经经历过了。

不过是在自己生命中留下重量的人在自己眼前一点点融化分解罢。

当然，

你…最好还是杀了我。

在天地的排斥洪流中那位斩生断死的猩红神祇在逐渐厚实的界壁外静静看着身体几近破碎跪俯在地仰望着祂的凡人，最终并没有选择趁着界壁完合拢前跨界挥出第二剑。

神是高傲的，是仁慈的，祂决定将祂的傲慢赐予给这个承受祂两击而魂环破灭魂力斩断却始终未死的凡人。

宽恕他的无知，恩赐他活着享受生活的权力。

随即便斩破虚空返回神界，在这里，祂还要主持一场“台下刁民状告本官”的神界裁决会议。所幸，祂尾巴清理的很干净，并且最终并没有导致传承人直接死亡，其中可主观解释的地方就太多了。

天地开始回归正常的色彩。

“呵呵…真是傲慢。”

两件魂导器被他小心抱在怀里，魂力被斩断后连随身携带的空间手环都无法开启。

陈馥看着恢复正常的天地，环顾一周神色难明的众人，不由讥笑道。

“怎么，不继续为你们的神明奉献忠心了？比如，奉旨杀了我这个废人？”

仅仅是透体而过的一丝猩红神力，便斩灭了陈馥对魂力的感知。

幻化出魂力金色铠甲的黄金龙女上前横提龙枪将陈馥护在身后，警惕着陷入诡异沉默的众人。

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谁都不愿暴露内心最露骨的心思。

“不杀我的话，那我就要走了哦。”

龙逍遥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站在陈馥身后，属于极限斗罗的气息向着史莱克学院一方压去。

虽然在［登神］大爆炸中受到一点重创，但他依旧是人类巅峰的极限斗罗，远非超级斗罗所能比拟的。

“龙老，我们走吧。”

“你不能走！”

有阁老上前一步，超级斗罗的气息爆发开来。

“你必须留下来赔偿学院的损失！”

又有一位超级斗罗阁老上前一步，分担着对面极限斗罗的可怕威压。

破损的海神岛，炸毁的［登神］魂导器，被两次神罚轰碎得渣都不剩的黄金古树…等等，当然，这些都只是表面。

见两个苦苦支撑龙逍遥极限斗罗威压的阁老，言少哲将目光投向玄子。陈馥是他徒弟用命保下来的，如果他这个师傅现在…当真下不了手，而且…他到底对谁下手都说不定。

玄子握住昏迷中的穆恩的手没有松开过，余光感受到言少哲的目光，深深吐出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心很累，不想管这事儿了。

“如果我非要离开呢？”

在金鳞的搀扶下，陈馥颤颤巍巍从地上艰难起身。

看着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的一些人，继续说着。

“你们的神并不让你们成神，何必呢？”

陈馥看向站出来的两位阁老的眼神很平淡，两位封号斗罗此刻竟然不敢与已经是凡人的他对视。

“就算再来一次，也不过是合力放出一团刹那烟火罢。”

“交出所有魂导器图纸，让你离开！”

又出来了几个封号斗罗向着陈馥施压，说出了他们的终极目的。

活着的陈馥＞死了的陈馥＞不在自己手中的陈馥。

“何必展露自己傲慢无知？”